深色外套。 谢霁和冷冷淡淡地说:“系腰上,裤子脏了。” 方群玉回头,不知道是不是洗冷水澡,又喝冰啤酒刺激的缘故,在宋老师的调养下一向准时的姨妈居然提前造访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方便,就先告辞了。” 她放下衣服,进退皆得体:“多谢你的衣服,还是不用了。” 谢霁和说:“方老师,我送你一程。禾青治安不比霖城,女生晚上一个人出行不安全。” 方群玉抬眼,她生的一双圆眼,眼黑多,天生自带一种乖顺感,注视人时,容易令人卸掉防备。 谢霁和当年就是这么栽在她手上的。 她好心提醒:“谢老板,喝酒不开车。” “没说开车。”他勾起一串钥匙,“方老师放心,我不什么违法乱纪的人。” 方群玉没再推诿。 她人生地不熟,他说送她,她何必同他假客气。 就是不知道这人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得知谢霁和主动送方群玉,冯见山稀奇道:“他不会是也见人长得漂亮,才这么殷勤的吧?” 周善说:“谢老板那叫绅士。” “不是,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没有阵营,对事不对人。” 周善和庄飞碰了一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那边倾。 知道他俩正处于暧昧期,他们有意撮合,一有聚会就把周善叫来。 结果庄飞大直男一个,到现在还没捅破窗户纸,哪怕在旁人眼里,他们眼神腻得快能拉出丝了。 得,这一个两个成双成对的。 冯见山郁闷地撸串喝酒。 看到谢霁和的交通工具时,方群玉也有些意外。 毕竟他的形象实在和边三轮摩托车不搭。 谢霁和自己倒没有半点不适应,插上钥匙,拧动把手,找着手感。 她忍不住问:“你不会骑?” “冯见山买来玩,统共骑了没几次就腻了,刚转手给我,我第一次骑。” 他转过头,“怎么,怕了?” 方群玉诚实地说:“感觉比你酒驾更可怕。” 谢霁和笑了。 这一笑让她觉得,他还是小时候那个,恶劣的,不管挨谢叔叔多少骂,也依然不服管的谢霁和。 “算了,打车吧。” 他是胆子大,头回骑就敢上马路,但方群玉可不拿命奉陪,她走到路边去吆车。 谢霁和从车上下来,两手插进兜里,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她:“我怎么没听说,宋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了?” 方群玉不卑不亢地回视,模仿他刚才的语气:“怎么,不演了?” 她一字一顿地唤道:“哥、哥?” 这曾是谢霁和最讨厌的称呼。 谢良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你这个当哥哥的”,后面可以接任何教训他的话。 比如,要以身作则,当好榜样;再比如,连妹妹的一半也比不了,你一天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 谢良心目中的方群玉尊师敬长,知礼数,识大体。 别人不清楚,谢霁和还不清楚么。 她就是知道他厌恶她这个便宜妹妹,才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存心膈应他。 方群玉可比他会装多了。 他好歹知道自己在演,她呢,怕是装着装着,早就分不清哪副面孔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按理来说,久别重逢,昔日的兄妹应该寒暄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但谢霁和不希望她过得舒服。 当然,方群玉大抵也不盼着他好。 他俩若是兄友妹恭,当年就不会闹得那么难看,直到最后,他还在咬牙切齿地咒她:“但愿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能睡得安稳。”
03 “哥哥”
方群玉三岁不到,亲爹就出车祸没了。她的记忆里,连一幅清晰的,关于他的画面都没有。 爷爷奶奶怪宋知兰克死儿子,连带着孙女也不承认,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