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和盘下来的,玩票性质,现在还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估计是每来一个新人,冯见山就要把谢霁和的事迹浓墨重彩地叙述一遍,说得格外熟练。   “他感情受伤,又和家里闹崩,离家出走,好好一个公子哥,偏偏专门跑到乡旮旯里,过着过着,快同化成当地人了。”      周善说:“话说,我还不知道,是谁甩的谁?”   谢霁和半真半假地说:“她甩的我。”      之前他对此一直讳莫如深,冯见山也是第一次听说:“不会吧,你这样的,还会被女人甩啊。”      谢霁和晃了晃酒杯,似有所指地说:“女人也不全是感情动物,不巧,我遇到个薄情的。”   他仰头,一口饮尽,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冯见山幸灾乐祸:“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方群玉忽地起身,“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在后院。”周善说,“我陪你去吧。”      “不麻烦你了周老师,你继续喝。”   方群玉带上手机,沿着石板路往后院走。这会儿,天色已经黑透了,路边安了地灯,不至于看不清路。      冯见山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她越觉得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有人吐槽:“得了吧你,人家名花有主了,别搞这么老土的套路。”      周善替冯见山打圆场:“世界上这么多人,碰到面容相似的也正常。”   冯见山:“就是,之前还有人说我长得像黎明。”      周善说:“你可把别人的恭维当真话听了。”   冯见山啐她一口。      众人笑作一片。      这时,店里有人叫谢霁和:“老板,麻烦您来一下。”      谢霁和走过去,服务员为难地说:“有间包厢的客人喝醉酒,打碎东西,不肯赔偿。”      进包厢一看,满地狼藉。   几个人分成两拨,借着酒劲吵得脸红脖子粗,像是要打起来了。      开店以来,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闹事,谢霁和没了耐心:“直接报警。”   服务员小声道:“还有其他客人在,闹大了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谢霁和眉心向下压,用力拍了拍门,“你们二选一,要么报警,要么赔钱。”   他这身打扮加上体格,看着就不好惹,其中有个尚且清醒的劝道:“别吵了,在外面呢。”      谢霁和抱着手臂,扫了一眼,“碗碟八百,屏风一千,花瓶三千,其他的抹个零头,一共六千五,扫码还是刷卡?”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人踹了脚椅子,“喂,就这么点破东西,你讹人啊?!”      “一把椅子折旧最低一千。”   他一副八风不动的姿态:“照价赔偿的话,你们要赔的只会更多。”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服务员在旁边大气不敢喘,时刻做好了报警的准备。   相较于闹事的泼皮无赖、地痞流氓,他们感觉自家老板更像刺儿头:这些东西哪值那么多,不是讹他们,也是吓唬他们。      “还吵吗?我看这场景挺热闹的,要不然叫警察也观摩观摩。”      纠缠在一起的几人被同伴劝开,嘴上还不甘心地咒骂着。      “小张,叫人来打扫。”   留下这句话,谢霁和便离开了。      刚出包厢,便看见方群玉,不知道她在门口听了多久。      他扬了扬眉,流露几分轻佻与不羁,“方老师,洗手间可不在这儿。”   “我方向感不太好。”她语气客客气气的,“能劳烦谢老板帮忙带下路么?”      谢霁和径直往前走,方群玉跟着他,一路无言,弯弯绕绕,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似乎是他的休息室,装潢具有强烈的个人特色,中西大杂糅,古今大碰撞,角落摆着一座混沌摆,墙上却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      他拉开衣柜,她以为他要换衣服,转过身去,“谢老板……”   话没说完,视线一黑,她从头上扯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