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皱眉,知道钟业说的在理,虽然担心还是说:“早去早回,我等你。”
这句话挑起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眼睛感觉一阵发酸,他愣在原地,见季语困惑望着他,又笑了笑,“知道了。”
陈广生有多处房产,钟业前往他的新住处,就隔了旧址几条街,所以势必要路过,阿庆他们这一把火将陈广生的别墅后园连鱼池都成灰烬。
大幸是没有人员伤亡,不幸是陈广生没有亡。
新宅的房型结构跟原来的差不多,钟业被佣人领进到客厅,因为陈爷还在书房见客,请他稍作等待。
“可真巧”不是冤家不聚头,张泽衡从厅内另一方向走来,相信也是在等陈广生。
张泽衡坐在钟业对面,从西装内袋掏出玳瑁色珐琅掐丝烟盒,抽出香烟,含着唇间,“有火吗?”
钟业笑着把香烟在烟灰缸中捻灭,握起装着威士忌的水晶杯轻轻摇曳,“对不住,没有。”
“跟我作对,没有好处。”张泽衡摸出打火机,点上烟,语气阴冷且轻蔑,“从来我想要的,没有人能夺得走。”
钟业的指尖在杯沿有节奏地敲打,目光也集中在上面,漫不经心道:“张探长出了名的恋家,衡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知道就好。” 张泽衡眯起眼,杯身棱角映照的光彩在他眼里格外刺目,有砸碎的冲动,他甚至忘了,这套杯子是他送给陈广生的,“你无非是好色贪钱,把阿语还给我,我保证你得到的比在契爷这里多得多,有了钱,什么女人找不到。”
u1s1张这句话也可以反丢给他自己啊
38 敌意
“衡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钟业喝了口酒,“你含着金锁匙出生,野心勃勃身价不凡,读名校开名车,朝早饮蓝山提神,夜晚饮拉菲催眠,梦想同女人都是眨眨眼的事,大把心思同二小姐这种识跑识叫的千金玩猫鼠游戏,如今找不到,不过小小苦楚当作激励。”
“我们是蝼蚁,赖以生存的是你们跌到地上的渣渣碎碎,不被压死已经谢天谢地,没有多余兴致收藏一个易碎易惹灰的花瓶在家。我身后跟再多兄弟,打扮得再风光也是徒有其表,你叫楼上那位一声契爷,佣人叫陈爷,而我叫陈公,就知道我地位低下。”
张泽衡质疑,“有钱有颜还有学识的青春少艾对你投怀送抱,把握住了还能攀高枝,我不信有男人抵抗得了诱惑。”
“我有阿霞已经知足。”钟业轻笑,“纵使二小姐有眼无珠看得上我,我也会送她回来。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不是只有你们在意,我自认没天分做赘婿,但凡我做得了小伏低,也不会选这条有去无回的路,就为了听一声业哥。”
张泽衡眼神紧锁在钟业脸上,手中香烟静置在指尖,烟头燃得长而脆,计算他沉默时间。
钟业俯身用水晶杯底座将烟灰缸慢慢推到张泽衡面前,“衡少,我们同为陈公办事,以后大把见面机会,大家在同一条船上,何必对我这么大敌意。”
张泽衡弹掉烟灰,靠进椅背,手肘撑在侧靠上,瞧着钟业从容品酒的样子,他知道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钟业不在乎他答应与否,那不是请求。父亲的凶恶,陈广生的狠厉,陈晋荣的不羁,他每每应对自如,因为谁都会顾忌他的身份,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
但是,钟业不一样,他言语间不带有任何情绪色彩,却步步紧逼,没有留任何的后路,明确告诉你,他一无所有,豁得出去。
“阿业,泽衡”陈广生未见其人,声音先传来。
见二人齐刷刷站起身,他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也撑着拐杖缓缓落座,“在谈什么这么投入?”
张泽衡笑答:“昨晚在金花遇到业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