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接他女朋友收工,讲他好眼光,几时摆酒我去做伴郎沾沾喜气。”

他先入为主,不管阿语在不在钟业身边,掐断一切可能总没错。阿语清高自傲,连他的妻子都不愿做,要她委身做钟业的二房太太,不可能。

陈广生又惊又喜,“哦?在金花上班的女朋友,是谁?我认识吗?”

钟业说:“是天霞。”也不否认张泽衡的假定。

陈广生在脑中搜索片刻,每次去金花以谈事为主,不怎么关心包房外的事情,一锤腿想起天霞是最红最受欢迎的歌女,“哈哈哈,这个阿业,闷声办大事,想搞几围酒,干脆就到半岛去摆,钱不是问题,我全包了!”

“还在筹备中,毕竟婚姻是人生大事,要家中那位满意才好。”

陈广生点了点头,转头又同张泽衡讲:“你也要抓紧啊。”

钟业看上去煞有其事,满眼期待,张泽衡辨不出他是真情流露还是纯属演技派,但陈广生说到这里,他顺着往下接,“契爷,我来就是想再问你多要点人手,我想往新界的方向再找找。”

“泽衡啊,不是我不帮你,”陈广生蹙起眉头,端起佣人送来的大红袍,咽下热茶同时为难叹息,“各区堂主已经发动手下去找,找不到就是没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外你还不算是季语的未婚夫,没有她老豆滋悠淡定,而你个外人水浸眼眉的道理。”

“听契爷一句劝,差不多就得了,我就不信没人没物的女仔跑得出一亩三分地。”

陈广生意思清楚不过,张泽衡没有继续纠缠,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

一老一少移步至花园,闲庭信步,钟业赴美另有所图,此刻汇报着此行收获,“......我们的船由东南亚出发,经停香港,在红钩码头卸装,以运茶叶的名义进口,只要能想办法盖过麻味,地头蛇会来交收,是陈公理想中的价格。”

“谈妥了就好,又可以过个团圆年了。”陈广生走到得到定时养护的灌木丛前,握起修枝剪,手起刀落,无辜杈枝坠入草地,“剪完丑是丑了点,好过节外生枝,整颗烂掉。”

陈广生说话拐弯抹角,也许是上了年纪,多绕两圈能晚些到达终点。

“阿业,养植物好似做人,要是我的帮手因为某些事,比如女人,而横生枝节的话,你知道后果吗?”

钟业顿悟,笑了笑,挑明道:“我同衡少是有些误会,我尽快解决好,绝不会耽误到大事。”

“我自然信你。”陈广生捏了捏钟业肩膀,推心置腹,“泽衡是能干,但就像晋荣一样,过得太顺风顺水,全身上下有不自知的狂妄傲慢,不可一世。讲到底,也是看在他爸是探长的份上,张展国胆子小,我唯有将他儿子拖下水。”

回到长沙湾,钟业手提新鲜滚热辣的烧猪肉,又到药房买消炎药,急吼吼走到唐楼楼下,却路过家门而不入,穿进巷子放慢脚步,仔细听,身后的声音也在放缓。

有人在跟踪他。

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取出皮带夹上的上好膛的左轮手枪,以大衣遮盖,慢动作解除保险。

三,二,一,转身对准来者

阿庆将左右手各半打的玻璃瓶放到底下,嬉笑着举起双手,“饶我一命,我认罪。”

他是被天霞死拖硬拽出门的,中途临阵脱逃,后来又想通看透,话是说得重了点。

总不好第一次见阿嫂就是鞠躬认错,所以他想着买一打啤酒,二人私下借着酒意冰释前嫌就过去了。

直到钟业一步步把他逼到墙角,肌肤下的动脉紧贴枪口,他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