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养成了规定生物钟,她累得睁不开眼了。
“六十年一次的流星雨,上次在香港错过了,这次不看,你会后悔的。”钟业手绕过她颈后,搂着她,说,“困就睡,到了我叫你。”
季语一下又来了精神,噌地一下坐起,手还搭在钟业胸前,问:“上次?”
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要跟钟业去看流星雨。
钟业把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低头轻语,说:“记不记得,那一晚,你发高烧。”
季语怔了一会,想起来了,她看着钟业,听他说道:“那晚错过了,这次补回数。”
情侣在后座恩恩爱爱,前座的两父子视若无睹,他们亦在交流感情,怨对的感情。
阿庆绕着手,压低声音说:“我拜托你,扫兴也查下黄历,明知今日不是寻常日子,你一定要搞到大家不高兴,你才高兴。”
“有什么不寻常的,不就是求......”
“嘘”阿庆板起脸,这下他倒像是父亲,阻止不懂事口多多,嘴巴坏事的儿子。
他用余光扫了眼耳鬓私语,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人,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见证两人跨越重重难关,连他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太不容易,但凡有一人,在其中一步有一丁点的退缩和放弃的想法,那绝对走不到今天。
祝福之余,更多的是羡慕,好想她。
阿庆的不耐烦盖过了骨子里的忧伤,说:“你不愿意做普通人,大把人想要过平常人日子。”
“入得这一行,不平常才是平常,”曾保华说,“你知不知,他能去香港,我从中做了多少调度,走上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逼他。”
阿庆别过脸,前后两方气氛像是水和油,融合不到一点。过了一会,曾保华淡淡补了句,“我也没有逼你。”
阿庆闭上眼,没再多说。季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头埋进钟业怀中小憩。
车内寂静,越往山上开,风声越惨烈。
未料到山中忽然起大风,吹得车辆左右飘忽,曾保华集中精神防止侧翻,只有注意到窗外一道黑影掠过。
钟业看了眼熟睡的季语,松开箍着她的双手,手臂搂着她,掌心捂着她左耳,另一只手伸到后腰,缓慢掏出枪。
山路崎岖难行,在黑夜中极速狂飙,还要不开任何前灯,足以让人起疑。
“保叔,阿庆,有情况。”钟业低声说。
两父子没来得及有所行动,甚至没了解到状况,子弹从他们中间飞过,前后挡风玻璃被射穿,风在他们耳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