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逼得罹患高热,做戏就要真。

朱太医隔帘为她拭脉时?,体察到长公主是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

朱太医开了药方子,又吩咐药童去?库房抓药。

临走前,被平蓁长公主淡声?唤住:“朱太医,本公主深知你是太后娘娘的人,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次帮本公主一次,届时?东窗事?发,大?厦将倾,本公主会保你性?命,你的地位只会升,不会降。”

朱太医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 赵蓁又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十个字如磐石般,重重砸在了听者的心口,朱太医静默了许久,终于从赵蓁手中接过?了那一封密信,垫藏在了药箱里。

赵蓁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人,将希望寄托在朱太医身上,结果,等了三日都没等到消息,朱太医再没有出?现她面前。

是朱太医反水了,并没有把信交给小皇帝?

还是信被宿容棠发现了,跟那一封从苏州府送来的救援折子一样,最终还是没有交到小皇帝手上?

长公主府消息极其闭塞,她得不到任何消息,心如同跟闷油煎煮似的,煎熬无比。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她必须要见小皇帝。

风寒还没褪去?,赵蓁就从病榻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她环视了一眼自己所栖住的寝殿,目之所及之处,皆是装潢富丽,以前她觉得此处住得舒适,但此时?此刻,她蓦觉这一座寝殿就是一架活生?生?的金丝笼,她空有“长公主”的名头,却?连人生?的主都做不得。

去?它?的长公主,老娘不当了!

赵蓁将芙蓉帐都扯了下来,掷在大?殿中央的位置,又将妆台前所有的珍贵饰物,都一股脑扔在了地帐上,所有宫女嬷嬷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切,一时?之间无人敢阻止,怀疑赵蓁是不是疯了。

赵蓁没有疯,她非常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她扔完能?扔的东西后,吩咐她们都出?去?。

砰的一声?,赵蓁把殿门重重阖上了。

这时?,身后传了一阵散漫玩味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赵蓁怔了一怔,蓦然回首,发现是鹰扬,他闲散地斜靠在窗槛上,慵懒地挽着?胳膊,一条长腿屈起抵在槛门上,另一条长腿垂下来,幽幽地荡来晃去?,衬出?了一副恣睢不羁的调调。

夜风习习吹过?,赵蓁心中某一根隐秘的心弦也轻轻拨动了起来,荡出?了一阵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