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装作昏厥,害我那夜独守空闺?”沈莺歌越说越上头了,洇湿水雾在眸眶里打转,作娇弱可?怜状,道:“谢延暻,你好狠的心呐。”

“……”

谢瓒有些被气笑了,他怎的今刻才发现,沈莽莽这般有表演天分呢?

能?将楚楚可?怜演绎得惟妙惟肖。

他大?臂一抻,揽住她的腰,把她摁回怀里,下颔抵在她的鬓角处,很?轻很?轻地蹭了一蹭,嗓音添了一丝缱绻:“今后我们就一起。”

顿了顿,他低垂着?眼睑,深深望了她一眼,声?线喑哑:“还有,对不起。”

他素来是一个把姿态放得很?高的人,他就是权柄滔天的上位者,他从来不会轻易放低自己的姿态,现在听到他的道歉,沈莺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想抬起头看着?他,却?被严严实实蒙住了眼睛,他不让她看自己真实的情绪与表情。

随后,嘴唇上覆落下一抹温热凉软的触感。

他再度吻住了她。

银河迢迢暗渡,星子连缀成了一条绵长迂回的河流,天为衾,地为榻,他们在夜色之下算是拜过?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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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蓁获知苏州府遭罹羌贼攻打一事?,亟亟赶回燕京,她必须去?搬救兵。

甫回燕京,赵蓁却?听到了满天飞的流言风语废太子赵溆还活着?。

宿容棠最近一直在觅寻废太子的下落,死士们还撬了废太子的皇陵,发现棺椁里面是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尸骨。

宿容棠警惕不已,开始全城戒严,进城来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份检查,还要对照画像。

赵蓁一回来就被幽禁在长公主府里,宿容棠不允许她再出?去?了,还为她觅了一堆男子画像,说她到了适婚的年纪,可?以给自己觅良婿了。

赵蓁淡扫了一眼这些男子画像,发现近一半都是宿家的郎君,还有剩下一小半是羌人,另外一小半是一些老藩王。

赵蓁:“……”

宿容棠是料定她肯定不会选羌人、老藩王,肯定会选择她宿家的郎君,是也不是?

若自己嫁给了宿家郎君,对宿容棠是百利而无一害,

赵蓁心急如焚,曲阳侯勾结羌人率兵谋逆,苏州府马上要失守了,为何宿容棠在这节骨眼上要堵住她的嘴,用逼嫁这件事?来压她?

她不信宿容棠没有看到那封折子,为何她要按住不表?

如果宿容棠按住了那封请援折子,那么赵徽肯定是没有看到的,赵徽没有看到,那他就不会发兵救援。

这时?间一拖下去?,待苏州府失守,麻烦就大?了。

赵蓁必须离开长公主府,将这件大?事?亲自告诉小皇帝,但眼下,长公主府被宿容棠麾下的侍卫牢牢坚守着?,皇宫也是被兵卒围了个固若金汤,靠她一人单枪匹马,肯定是闯不进去?的。

这时?候,赵蓁忽地想到了一个人御医卢阔。

对啊,卢阔是谢瓒的心腹,更是一个在宫廷里左右逢源的人,她寻他帮忙,肯定是有用的。

于是乎,禁足翌夜,平蓁长公主罹患高热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到了寿康宫,宿容棠眯了眯眼睛,她深知赵蓁是在打什么算盘,她焉会让她如意?她没有让卢阔去?长公主府,而是遣了一个姓朱的御医去?,朱太医是宿容棠的心腹,宿容棠吩咐朱御医去?探探赵蓁的底儿,看看是她真病还是假病。

赵蓁心心念念着?卢阔来,一看到是朱太医,蓦觉天都塌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论谋算与心机,她比不过?宿容棠,对方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

赵蓁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不露破绽,她着?一袭单衣在寒水泡了一夜,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