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长公主府,但她喜欢他的在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来了。
他参与到了她人生?重大?的时?刻里。
赵蓁将发丝撩绾至耳根后,微仰下颔,道:“烧了这座寝殿,好吗?”
鹰扬眼底出?现了一抹深意,迎上了她黑白分明的双眸,
确认她是认真的,他从袖裾里摸出?了一把火折子,把玩了好几下,道了一声?“好”。
她要疯,他陪她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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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儿,宿容棠正在崇政殿垂帘听政,小皇帝则在听百官述职,虽坐在龙椅上,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废太子还活着?的消息时?,他心中被一股莫大?的喜悦所笼罩着?,他希望赵溆能?够活着?,但,谢瓒来信上说赵溆是宿容棠迫害死的,如果赵溆还活着?,宿容棠会给赵溆留活路吗?
必定是不会的。
宿容棠祈盼永久地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他,而不是赵溆。
赵溆若是活着?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赵徽陷入了复杂又困顿的情绪漩涡里,左右为难,宿容棠总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反抗又反抗得不彻底,他离不开宿容棠的指挥与操控,而赵溆是他儿时?最好的玩伴,他定是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
黎沧洪亮的声?音打断了赵溆的心不在焉:“陛下,曲阳侯勾结羌敌在苏州府起兵造势,请陛下派兵驰援!”
黎沧不是第一回在早朝上重申这件事?了,但每次都被宿容棠压了回去?,宿容棠说苏州知府前不久还送上了一份请安折子,苏州根本没有谋逆叛乱,她认为黎沧所述的这一切都是捕风捉影。
黎沧说请安折子肯定是假的,是羌人偷天换日的奸计,若是不驰援,让羌贼攻破了苏州府,一路北上,必会重演三年前的覆辙!
黎沧是武将,一点就炸,声?如洪钟,所述的话?回荡在大?殿内外,引满朝文?武震慑不已。
宿容棠眯了眯眼,朱色护甲在圈椅的扶手上哒哒哒地敲动着?,道,“听闻谢相这一段时?日都在江陵府、苏州府两地查案,怎的他去?苏州府,苏州府就谋乱生?变了呢?黎郎中将不妨好好想一想, ? 这叛乱会不会也与谢相脱不了干系?”
黎沧面色一沉,不止是他,就连蔺知章、葛闻洲等纯臣,也面露凝色,宿容棠居然将矛头直指谢瓒,引导百官攻讦他,将一顶“通敌”的污帽扣在他身上。
谁敢帮谢瓒说话?,就等同于谋逆造反!
文?武百官在殿下噤若寒蝉。
宿容棠道:“陛下,你认为呢?”
无数双视线如飞来的箭簇似的,落在赵徽身上,扎得他如芒在背。
显然可?见,宿容棠逼他站队。
赵徽并不认为宿容棠的话?是对的,他相信谢瓒,但身为居于庙堂之上的君主,他的消息闭塞,他所批阅的奏折都是宿容棠筛选过?的。
一言以蔽之,他根本没有收到那封从苏州府寄来的求援折子。
当皇帝有时?候非常无助,因为获取消息的渠道非常单一,就是从内阁获取来的,但内阁目前被宿容棠架空,里面布满了宿容棠的眼线和势力,赵徽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或是想要探听什么消息,都会受到宿容棠的牵制与掣肘。
他并非不想遣兵去?驰援苏州,但他一举一动都看在文?武百官的眼底,他很?怕自己会被利用,或是出?了差错,一步错,步步错。
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轻易下任何指令这是最保守的策略。
“陛下?”宿容棠的嗓音渗透出?一丝温和的试探,护甲在扶手轻轻地叩了叩,示意他出?声?。
赵徽额庭上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