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子季斯和林至影都知道,如果他们找上来……
我知道,沈听肆怕我失控。
我住进来了,小心翼翼又有点儿雀跃。
沈听肆给我准备了好多油彩和画纸,时隔两年,重新拿起画笔,却没办法画出一幅画。
手抖得可怕。
好半天,连最基本的调色都做不到。
沈听肆这才发现我的异样,他抓住我不停颤抖的手,着急起来:「怎么回事?」
我摇头,眼泪却砸下来。
在精神病院两年,我除了被不停注射药物,还会被接上一根根电线,麻逼我的神经。
我身体里细小的神经末梢已经坏死,再也做不了精细的动作,也画不了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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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没再执着画画,有时候对着空白的画纸坐一整天,心倒是渐渐静下来。
有沈听肆和毛毛陪在我身边,我没再起过寻死的念头。
沈听肆要归队了,他像往常一样轻轻揉着我的头,笑容快要把我溺毙。
「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我乖乖点头,目送他离开。
沈听肆走后,我开始独自负责自己和毛毛的饮食起居。
多少点吃饭,多少点睡觉,多少点遛毛毛,铭记于心,按部就班。
然后在日历画上一个又一个圈圈。
沈听肆走的第一天,想他。
沈听肆走的第二天,想他。
第三天,想他。
想他。
……
记到第十二天时,我带毛毛上街,看到了大屏幕上的季斯。
他实在好看,不需要任何表情就能令人驻足。
他是天才钢琴师,是万千粉丝心中的小王子。
粉丝们爱惨了他的阴郁,她们说天才都有自己的脾气。
可没人知道,季斯有躁郁症,发作起来,会不顾一切砸掉所有东西,包括人。
我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人抓住,然后被拖进拐角。
季斯戴着口罩,他压着眉,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我:「你打算一辈子不回来吗?」
「季斯,那不是我家。」我声音颤抖起来,想收回手,他却攥得更紧。
仿佛要将我手骨捏碎。
「呵,于凝,你毁了我家,现在却告诉我那不是你家,你的心不会痛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
「够了,于凝,你必须回去,你必须,用一生为自己犯的错赎罪!」
他打断我的话,强硬将我拽走。
毛毛是很乖的大狗狗,他听不懂太复杂的话,只一蹦一跳跟着我。
再次站在季家门口,我脑袋一沉,差点儿栽倒。
季夫人在客厅,看见我,眉毛快竖起来。
「你怎么还敢过来!」
「是我让她来的。」季斯牵着我,他对上季夫人目光,没半点犹豫,「她必须在我身边。」
季夫人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别开玩笑了,她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您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
季夫人不再赶我走,只是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我。
毛毛从她面前路过,她一脚踹过去。
「我们季家的门槛就这么低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她在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