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崇当时不只是嫉妒,还痛恨。
他从不怀疑杜清辉能轻易得到别人的喜爱,看见那一幕,才惊觉这个别人也包括了慈渊。
正是因为清楚杜清辉让别人喜爱他的本事,齐崇才会如惊弓之鸟,敏感到病发并控制不住自己,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悔不当初。
可他又拉不下脸来和慈渊道歉,因为他还是放不下自己那份登天的自尊。
齐崇和历代皇帝都不同,他没受过系统的教育,朝堂上斥责群臣就像市井骂街,言行举止无不遭人诟病。
都说他虽然是齐家血脉,却和粗鄙乡夫无异。
所以他拼了命地将自己的姿态放高,即便指鹿为马,也不允许别人忤逆自己。
他不应该为一个小小的男宠反思自己,慈渊是奴,应该学会理解主子,包容主子才对齐崇曾经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放低姿态,只是因为想要慈渊亲近自己。
他学别的皇帝学了那么久,学了个四不像,现在才恍觉,原来自己始终是那个曾在太皇太后手下苟活的齐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齐崇学东西总是很快的,用暴力不能使慈渊屈服,那他就换一个方式,压着声放低姿态。
毕竟人总会对弱者心软。
可是他不知道,这招对弱者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已经见过他凶狠一面的慈渊。
慈渊往床榻里缩,一只手压在后背,胡乱地抓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压根儿没仔细听齐崇话里的解释。
他越慌,就越摸不到想要的,而齐崇已经说完了,手也伸了过来,慈渊继续缩,但是就这么小点地,早就退到最里面了。
于是,他只能用惊惧交加的目光炙烤齐崇,泪水如挂珠断线般地流:“求求您…不要碰我,陛下,陛下……”
他太抗拒了,在齐崇的手碰到自己时哭得喘不过气来,仰倒地开始干呕,空响的胃也撕裂般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