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仰宗谄笑道:“小人吃了再重的伤也在所不惜,只是将功折罪罢了,只要六爷高兴,就什么都值了。”
六爷此时也是激动不已,当场许诺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提。”
赵仰宗立刻跪地行礼,道:“小人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想请六爷把这枚舍利还回去。”
“什么?”六爷脸上的红光减退了。
“圣物失窃,全城都在搜寻,必定是在六爷手头待不久的,哪怕是留住了,毕竟来路不明,也永世不得见天光,何等令人惋惜?倒不如六爷做个好,只道是高价从江洋大盗手中赎买,再将舍利还给幽竺寺,不但彻底洗脱嫌疑,还能成就一段众口称赞的佳话,全了六爷的美名,到时六爷再将这圣物请回家中供奉,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要是人家不依……”六爷拈须沉吟。
“这个好办,那我们便……”赵仰宗抬起薄薄的眼皮,眼睛上出现一道纤巧锋利的弧度,他用口型道:“偷梁换柱。”
真是个万全之策啊,六爷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就按你说的办。”
顿了顿,又垂着眼睛对赵仰宗说:“这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人家终究是没有你可心,你想回来,那就回来吧。”
“六爷……”旁人连忙劝阻。
六爷背着手,高声道:“昔日孟尝君门客三千,不乏鸡鸣狗盗之徒,生死攸关之时却能救他于水火 ,我褚六还没有这个容人之量吗?”
佛祖啊佛祖,还是你对我最好。赵仰宗跪在飘渺的香烟前,嘴角隐隐带着得意的笑容,对胳膊上传来的剧痛浑然不觉,他都快成为佛祖的至诚信徒了。
得到六爷的首肯,他又屁颠屁颠地跑来伺候了,远比从前更加殷勤,更加贴心。
得了空,他就旁敲侧击,委婉地问六爷自己能不能再去阮家一趟。
“你小子,心野了,不会又盯上人家阮少爷了吧,那可不是你能肖想得了的人啊。”
这回却是六爷多心了,赵仰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疯了,敢把主意打到阮少爷那种人身上去。“六爷说的哪里话,是小人在阮家丢了要紧东西,总想着去取回来才好。”
六爷轻哼了一声,掸了掸茶汤上浮着的茶叶,说:“你就老实呆着吧,你这辈子也就这点格局了,往死了挣也挣不上去咯。”
赵仰宗就知道六爷对他的疑窦还未消,心里百般无奈,却也只能慢慢再想办法,弄回那张帕子。
虽然六爷还不够信任他,却也认为是佛祖指示,才把赵仰宗召回来的,因此也不介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手里一有钱,赵仰宗就有些得意忘形,在马大顺面前更是耀武扬威,狭路相逢之时,故意挑衅发问:“怎么样,六爷不会用我?”
“你!”马大顺也没想到他能卷土重来,急火攻心,提着拳头就要打人。
赵仰宗身后却出现了几个小喽啰,都拿着铁棍,劝道:“马大哥,你息怒啊。”
这才几天,这个小畜生就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马大顺额角青筋跳动,怒哼了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不声不响地走了。
雾霭沉沉,云幕低垂,从早上开始,天就一直是灰蓝色,大有阴雨绵绵之兆。赵仰宗正坐在家里,拨着算盘算钱,近日进账不少,颇让他喜上眉梢。
忽然却有人敲门。
赵仰宗不耐烦地放下算盘,穿过院子走到门口:“谁啊!”
老
阿
疑
打开门,见到来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慢慢睁大。
不会是幻觉吧?
他暗暗吓了一大跳,砰地关上门,脑海里百转千回。
“哎……”那人被拒之门外,恐怕也是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