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如今我的钱都放在师父那里,她说要帮我攒起来成家的。”
马驹打了个响鼻,赵仰宗说:“那我就只好打光棍了。”
“我看未必吧。”
随着秦芹的视线望过去,他发现阮竹卿竟然站在檐下,披着一袭白狐裘,愈发显得容颜如玉,华贵逼人。他款步朝马厩走来。看起来是专程来找赵仰宗的。
他看了赵仰宗一眼,又对秦芹含笑道:“阿芹姐姐,好久不见。你们在聊什么呢?”
“在聊他和小草的婚事,聊得我也想找个人混一混了。”秦芹托着侧脸,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我看你就不错,脸小小的,很招人疼呢。”
阮竹卿只得报以善意的微笑。
“秦、芹!”赵仰宗脸上又开始布满乌云。
“还有事,先走了。”秦芹把东西丢给他,大跨步离开了马厩。
“……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快回去。”现在只有两个人,赵仰宗板着脸,终于能说了。
阮竹卿换下了在秦芹面前温柔的面具,脸上也变得很不高兴,带着责怪的神情说道:“我不是说过,伤好之前不要去做工吗?为什么受了伤还要做这种重活呢?你就这么喜欢做工吗?”
这个世上哪有人是喜欢做工的呢?赵仰宗也没奈何,酸不溜秋道:“要是我有你的富贵命,倒也想天天享清福……”
阮竹卿只得先行软化了口气:“我知道,你为了跟小草成亲的事情,一定很辛苦,可是,也要照料好自己的身体。”他垂下眸子:“怪我太急躁了,只是想到你手上的伤,就整宿都睡不着。你也要……为我考虑。”
赵仰宗被他说得又窝心,又愧疚,才感觉到自己话里带刺,避重就轻地解释道:“这地方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刚好我也该走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有好吃的。”
阮竹卿点点头:“嗯。”
于是阮竹卿帮着赵仰宗一块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吃饭。
路过厢房的时候,赵仰宗耳朵尖,似乎听到什么熟悉的声音。
马大顺?他一下起了警觉,这位“马王爷”不是被弄去城郊了吗?六爷防着他,是轻易不准他进城的。
灯火幢幢,透过雕花小门,阮竹卿好奇地跟在他身后,也想看发生了什么事。
赵仰宗用手指竖在唇上“嘘”了声,轻轻抬起窗户,从缝隙里望去,结果一眼便看到男女脱得赤条条的,两具胴体在床上忘情苟合。
他吓了一跳,烫手似的把窗户一放,忙捂住阮竹卿的眼睛。
阮竹卿那两片翩如蝶翅的睫毛,灵活极了,在他的手心里扇啊扇的,痒得不行,却仍旧不敢放手,他生怕把好人家的端人教坏。
可他到底还是失算,捂住眼睛,却没能捂住耳朵,屋里的淫声浪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听着听着,赵仰宗感到接触到阮竹卿脸颊的手一片滚烫,自己的呼吸也逐渐异样起来,连忙托着他的手臂站稳,像救火般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那里头炭烧得太旺,我不习惯。”他踢着石子,用平日里从容的口气说。
“今天是冬至,看天色,是要下雪呢。”
赵仰宗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是他多虑了,今天是冬至日,马大顺只有这天才能进城过个节,天一亮就要走了,他在怕什么?
十冬腊月里,他这屋子就跟冰窖雪窟一样,阮竹卿哪怕穿了狐裘,进来也冷得吸气,赵仰宗搭了一个简易的土灶,拿铁釜出来架在屋里烧水,等热腾腾的白汽冒出来,就把秦芹给他的糟鹅和鸭信放上去蒸热。
阮竹卿在他的屋里打转,走到桌边,拿起装狗獾油的盒子,打开,定了定神,淡淡道:“哥哥,你来。”
“怎么了?”赵仰宗正忙活着,听见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