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灼痛得厉害,赵仰宗汗如雨下,不一会见到从门口进来十几个人,有的是阮府的下人,有的是大夫,热热闹闹地挤了一屋子。
“带了烫伤的药膏吗?”
“少爷,这是狗獾油,对烫伤最好的。”
赵仰宗一看就觉得价格不菲,心疼地说:“别用这个,拿凉水泡一泡就行了。”
阮竹卿怎么会听他的糊涂话,用狗獾油细细给他抹上,要说这物也是奇效,涂上去就觉得好多了,至少不那么辣得钻心了。
赵仰宗忽然明白了什么道理似的,心下豁然,开悟道:“原来受了伤,还可以擦药啊。”
这话说得倒古怪,阮竹卿无可奈何道:“难道不该擦药么?”
受伤了,就该擦药,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擦药可以让伤口好得更快,可以让人少受罪,可是他的生活充满了忍忍就过去了的种种混乱,却是没有想到过这一层的。
“这一盒你要每天都用,知道吗?”
“你不用给我这么好的东西,好东西给我也是糟蹋了。”
“不准说这种话。”阮竹卿蹙眉,低声道:“东西再好,也是拿来用的,又怎么会有你要紧呢?”
一场意外总算平息了下来,阮竹卿站在门口,对方三娘两口子千恩万谢,看了一眼结香,结香会意,把手里的锦袋拿出来,放进主人家的手里。
“你今天真是要把我吓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赵仰宗已经记不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只有怒火冲上头顶的感觉弥新,甚至产生了要杀人的暴虐念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好像不顾后果,平时的他绝不会这样冲动的。
“下回你不要再这样,叫人好担心。”
赵仰宗后知后觉,他是不是又给阮竹卿丢人了,不由得有些沮丧,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了。
总算到了去小草家里提亲的好日子。
前两天赵仰宗得到了四十片金叶子,手头有余钱,阮竹卿真的为了他去和文先生见了一面。
可是,赵仰宗的爹赵通海,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陌生人押着上门了。
前面说过,他爹是个滥赌鬼,吃喝拉撒都在赌场,输了就睡大街,一年三百六十日从没着过家,也知道赵仰宗不会给他半个铜子,父子俩难得见一次面。
“儿子,他们、他们说不还钱就要砍掉我一只手,你忍心看着你爹的手被砍断吗?”
赵仰宗转身从屋里拿出一把菜刀,一块砧板,“哐当”丢到地上,事不关己地说:“砍吧,另一条手要能砍,也砍了,一点茬也不要留。”
“你就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吗?”
赵仰宗“腾”地站起来。
“好儿子,只要你替爹把钱还了,爹就告诉你!”这么多年,赵通海对他娘的去向绝口不提,今天居然主动要说这个,看来真是被逼急了。
这可就点到赵仰宗的死穴了,赵仰宗唯恐他耍赖,想着从他嘴里撬出一点是一点,便讨价还价道:“我给你还一半,你先说,说完再给另一半。”
“这……”
“快说!”
折腾了半天,这下提亲的彩礼钱没了,反而还倒欠了二十片金叶子。他手里几乎是不剩什么钱了。
赵仰宗一点都不意外,他就知道成亲的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甚至内心隐隐约约在期待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但凡我有一点好东西,老天就会把它夺走?赵仰宗很平静地想,他习惯了,倒也没有太失望。
15.碎琼乱玉,颊香融暖
赵仰宗嘴里哈着白气,把马鞍解下来,丢在地上,打算稍后放进水里刷洗,干活的时候,赵通海的话在耳边回荡:“当初,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