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沛森和林予川比他晚了一些到。吴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予川……你怎么来了?”
“严沛森说陆晚迟出了事,我怎么还能坐得住。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吴启喃喃道,“医生在给他做手术,他吐了好多血……”
手术时间持续了一整晚,严沛森给林予川找了个病房劝他先休息了,当童桦满身是血地走出来时,他看见吴启几乎是踉跄着迎过去。
童桦欲言又止,他看着吴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没有生命体征的问题,但……”他因为通宵手术而通红的双眼移开了视线:“他的身体状态太差了,几次心脏停跳,现在陷入昏迷,我也没有把握他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或许是一晚上过于焦虑的等待,让吴启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童桦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陆晚迟变成了植物人。”严沛森轻轻扶住吴启让他在一旁坐下。童桦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的脏器受损很严重,你们没有有发现过吗?”他叹了口气,“这次只是一个导火索,我检查了陆晚迟的身体情况,他的脏器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受到损伤,这种损耗是不可逆的,一年年撑到如今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怎么会……”吴启支起手捂住眼睛。他从来不知道,陆晚迟从没跟他说过这些,可他不相信陆晚迟自己毫无察觉。可究竟什么时候受了伤,是那一年的重刑,还是在牢狱之中?这么多年了,出狱后这么久了,可为什么陆晚迟竟然什么也不告诉他?吴启感到手心里滚烫的潮湿,他曾经笃定自己最了解陆晚迟,可现在看来他却分明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通讯器滴滴作响,他置若罔闻,直到严沛森拿出他的通讯器接通递到他的面前:“吴先生,您好,请出门签收一下陆先生为您预定的礼物。中央商场祝二位长相厮守,共老白头。”
“什么……”
他的声音过于嘶哑,以至于通讯器那头的商场工作人员愣住了一瞬:“请问谁吴启先生吗?陆晚迟先生给您订了一份礼物……”
“我不在家。”吴启艰涩地回答,“我在中央医院,可以拜托你们送到这里来吗?”
一枚躺在首饰盒里的素戒,和一封很长的亲笔信。吴启在陆晚迟的病房打开时几乎不能自止地失声痛哭。“你就是因为这个……”吴启趴在病床边浑身颤抖,想起他去惩戒部接陆晚迟那一次,他宁愿违规受罚也要去做的事情,竟然是为了去卖这枚小小的戒指,为了给他写这样一封信。
“……我知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枚戒指已经显得过于廉价,但这已经是我能够买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吴启,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再给你的了,很抱歉这么多年没有实现当初的诺言。我知道我们不会再回到从前,但我还是想要祈求你收下这份廉价的礼物。我一直很想再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他拿着信的手都在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那信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割在他的心上,叫他不忍卒读。
“陆晚迟,晚晚,你不是要再和我说句话的吗?”吴启双手握住陆晚迟病号服外的手,几乎像是捧起靠在自己的脸庞边上。他的泪那么烫,可是陆晚迟的手却仍然那么凉。“我求求你陆晚迟,你再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你再心疼心疼我,你快醒过来和我说说话……”
可陆晚迟只是插满管子静静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吴启悲痛到极致无法自持,近乎恳求:“是不是因为我锁住你你生气了……晚晚,对不起,对不起……”他颤抖着拉着陆晚迟的手,满怀着就巨大的悔恨与悲痛,却只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爱你,晚晚,我说给你听好不好,我爱你……”
他从未发现陆晚迟的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