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韫兮看着她这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眉峰微蹙。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就惹得云翠如此失态？

心底那点疑虑不仅没散，反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更大的涟漪。

爹娘……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记忆，只是记起她应该很受疼爱。

姜韫兮半倚在榻上，目光沉静地落在云翠脸上。

方才关于爹娘的话虽被打断，可心底那点疑虑却像生了根，盘桓不去。

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云翠，你同我说实话，我坠崖那日，当时都有谁在场？”

云翠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慌乱，嗫嚅了片刻，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道：“……夫人、公子、我，还有……还有一些追兵。”

“夫人……”姜韫兮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坠崖前的记忆碎片般在脑海里闪回，风声、惊呼、还有一双似乎想要抓住她，却最终落空的手……

她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云翠，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母亲……她可还好？我坠崖之后，她有没有……有没有很难过？”

问这话时，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目光紧紧锁着云翠，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她记得母亲向来疼她，若是亲眼看着自己坠崖，怕是要肝肠寸断吧？l

云翠被她问得心头一紧，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用力咬了咬下唇，才勉强稳住声音，只是那声音里的哽咽却藏不住：“夫人……夫人她……当时吓坏了，见您坠下去，当场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哭了好几场，眼睛都肿了……小姐您放心，公子已经安排了妥帖的人照看夫人，夫人会好起来的。”

话虽如此，云翠却不敢抬头看姜韫兮的眼睛。

她哪里敢说，夫人醒来后不止是哭，在见到姜韫兮坠崖后的模样，鬓边还生出了不少白发。

可这些话，若是让病中的小姐听了，怕是又要添一层心伤。

姜韫兮听着，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只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悄然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