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划过夜空，随即又被一层更深的温柔覆盖。

他抬手，指腹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带着点无奈，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卿卿，你忘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角那张贴着褪色红双喜的木桌，那里还摆着两只并排放置的粗瓷碗，碗沿的磕碰痕迹都像是一对儿。

“你我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你是我的娘子，”他说着，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手心的温度暖得惊人，“而我，是你的相公。”

第78章 他的真心话惨了假

姜韫兮被“夫妻”两个字砸得一愣，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

她转头看向那张木桌，红双喜的颜色确实旧了，却依旧能看出当初的鲜亮，两只粗瓷碗的摆放姿态，也确实像是日日同桌吃饭的模样。

可脑子里的空白依旧清晰，没有拜堂的红烛，没有交杯的酒盏，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像是第一次听见。

“夫妻？”她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额角的伤似乎又疼了起来，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我……我不记得了。”

楚寒熙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底的光亮却没散去。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避开那处包扎的伤口，声音放得更柔了：“没关系，你刚醒，记不清也正常。”

他扶着她慢慢坐回炕沿，转身去拿桌上的温水，“先喝点水，我去给你热粥，等你有力气了，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他的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真的做了多年夫妻，可姜韫兮望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她总觉得，事情或许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只是此刻浑身酸软，连追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望着他的背影，任由陌生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在脑海里交织成一团乱麻。

楚寒熙指尖碰了碰陶碗边缘，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了才递向床榻。

碗沿温凉，恰好衬得里头的水暖意融融，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慢点喝，刚醒，别呛着。”

姜韫兮眼皮还带着初醒的沉滞，长睫颤了颤，才勉强抬眼望他。

她点了点头，身子还软着，实在没力气抬手，便微微侧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

温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服的暖意，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连带着唇角都松快了几分。

正这时，门外传来云翠的声音，带着几分轻快，又掺着些小心翼翼：“公子，奴婢把之前小姐常用的东西都带来了，有她惯戴的玉簪、常看的那本《南华经》，还有太医说对安神好的薰衣草香囊……太医说了，小姐这几日就该醒了，您瞧瞧这些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说话间，云翠抱着个描金漆木的匣子推门进来，匣子里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