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说什么来着?
“池云生,你是小猪吗?”
只有猪才会笨笨地往水坑里跳,他赖以生存的行为逻辑没办法理解她那时候的幼稚行为,更无法理解,自己跟着一起胡闹的心情。
祁言川却难得地,感到了开心。
弥漫上心头,他远远眺望着对面的高塔,那是京都标志性的建筑。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祁言川不拿出来也猜得到来电显示。
他定了心神兀自往回走。
露台上空无一人了。池面不知被什么小型飞行动物点过,忽地泛出阵阵涟漪。
厢门被拉开,高跟鞋和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略显凌乱。后面跟着似真似假的挽留,在确认对方彻底转身后,有个脑袋探出来看了看,伸手拉上了门。
祁治林还有别的事情,让司机送祁言川回去。
开出停车场的时候突然被厉明雯的车别住,司机吓了一跳,只见对方的驾驶座窗户正对着后排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明艳却带着不悦的面孔。
厉明雯的心情向来写在脸上,她说:“你这次的考试试卷我看过了,有一道题梁一上课的时候明明讲过,你为什么还是错了?”
祁言川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太粗心了。”
“你别总用粗心来当借口。小川,你是我的孩子,不要为自己能够站在某个位置而感到得意,你要永远保持好胜心。”
“你看这次的第二名,又是这个利杰恺。我记得上个学期他和你分差还比较大,怎么这次只比你低这么点分了?”
祁言川沉默。
厉明雯不想看他的表情,吸了口气,握着方向盘,只留下一句话。
“别让我失望。”
尾气从尚未完全闭合的车窗缝隙中透进来,司机几乎是逃命一样重新发动引擎离开。在开出一段距离后,才略略松了口气。
祁言川单手撑着脑袋,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断变换的光影掠过他的面庞,司机透过后视镜有些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因是在职有些年头了,也算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于是多嘴说了句。
“夫人虽严厉了些,但终究也是为您好。”
明明这些年受她的责骂和羞辱也不少,也目睹了许多类似的场景,但大人们还是习惯站在孩子的对立面思考问题。
祁言川弯了下唇,嗯了一声,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夜晚还在持续,月光逐渐被薄云笼罩,几乎不见光亮。但京都素来有不夜城的美称,即便是凌晨也灯火通明。
云生下课到家时是晚上九点,喝口水的功夫就接到了二助的电话。
她连拖鞋都穿反,三两步挑下台阶,冲出家门。
车已经回来了,熄了火以后驾驶座上的人快步走了下来,后座的二助也同时下车,两人神色紧张地拉开车门,将池云深扶出来。
云生跑上来,皱着眉问:“这是怎么了?”
酒气扑面而来。池云深倒还不至于站不稳,只是四肢有些疲软。听见云生的声音,她抬了下眼,淡淡道:“先进去。”
两个女助理合力把人“抬”进了沙发里,坐姿一向挺直端庄的姐姐此刻任由自己陷进了柔软的椅背里,手背盖上眼睛。
二助眼疾手快地关上了客厅的灯,只留一盏落地灯。
光线暗下来,池云深才分出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二助翻箱倒柜地在找醒酒药,被一助拽着胳膊站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说了句:“不要药,做碗醒酒汤。”
云生捕捉到类似“医生”、“胃痛”之类的字眼,她有些害怕,蹲到池云深脚边,握住了她的手:“姐姐……”
池云深的体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