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上课，只是监考而已。有我在，你怕什么？”

云生不说话，在纠结。

祁言川继续鼓励：“池老师来帮忙，我当然会给谢礼的。”

这人……

云生瞅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因为没有报酬才不答应你。”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生也不好再拒绝。

阳光明媚的周五，池云生第一次担任监考老师。

考试开始了将近十分钟，她才疲惫地放下自己紧绷的背脊。

祁言川坐在讲台后面，似笑非笑地看她。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怎么能紧张成这样？

云生举起试卷挡掉他的眼神，几秒后，开始看上面的题目。

这是祁言川亲自出的试卷。

考虑到来孩子们年龄上的差异，所以他给的题目开放性很强。

她翻到后面，发现背面的空白处只有两个问题。

祁言川问的是你的梦想是什么？你觉得应该怎样实现？

教室里很安静，四面窗户都敞开着，迎着夏季的凉风。

门前风铃被摇得不断旋转，飘出轻灵的响声。

叮叮咚咚，似被拆开的冰块，一个个掉进玻璃杯子里。

指针一秒接一秒地走，云生的耳边满是落笔时刷刷的声音。

她用指甲划了划薄薄的纸张，在一阵难以言说的踌躇以后，举起笔。

祁言川下来收试卷的时候，收到她的那张桌子，有些惊讶。

云生抬起脸对他说：“我也勉强算是祁老师的学生吧。”

他瞥了她一眼，目光含笑。

像当初进教室时，对她的到来欣然接受般，将她的答卷连同其他孩子的叠在一起。

一沓试卷被他端起来，敲着讲台。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堂课了。”

顿时一阵唏嘘。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激动起来，显然是对时间的流逝毫无防备。

突袭般的离别到来，他们的脸上映出悲伤的不舍。

“祁老师，那你以后都不来给我们上课了吗？”

“老师，你之前和我们说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老师，我还没拿过你的奖励呢……”

“暑假怎么过的那么快啊……”

祁言川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安静。

吵闹很快停歇，声音像流动的液体一样被装进瓶子里，乖巧到云生都吃惊。

“时间总是不留人。”祁言川用最柔和的语气去说着最残酷的话。

“我希望大家在这个暑假里面能够得到成长，如果没有进步，有一点点感触也是好的。”

其他的问题，他都选择性地沉默了。

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哭起来，情绪似涟漪，波纹扩散至四面八方。

祁言川恍若未觉。

下课前，祁言川回了趟办公室。

回来的时候捧了一个纸箱子，孩子们一看到就坐不住了，伸长了头想要往前看。

以前的礼物都有要求，可这次人人都有。

是一沓照片。

云生有些意外。

祁言川一边分发，一边用平时和学生们闲聊般的语气开口。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刚才考试的题目所以占的分数。”

“试卷后面的两个问题，占了足足四十分。”

照片落在桌子上，云生没有。

她偏过头去看旁边同学的，才发现，那不是照片，是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