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其他人呢?
他们的人生又将怎么继续?
第71章
我第一次见到王磊的时候是在Z城万象商贸大厦的一家女鞋专柜,彼时我是那家店里的一名导购。
2010年,我毕业于H省师范学校。按理说应该是考个招教,当个老师的,可是我太需要钱了,这份导购的工作可以让我游刃有余地打两份工,挣两份还不错的工资,所以我做的很开心。
和许多穷人家的孩子一样,缺钱,是我从小到大一直面临的问题。
我出生在X市的一个小县城里。
5岁的时候,父亲得了胰腺癌,家里卖了房子也只是多留了他不到两个月而已,最后还是去世了。
母亲日夜以泪洗面,苦挨着日子撑到我6岁,便跟一个条件还算凑乎的男人走了,年过六旬的奶奶无奈成了接盘侠。
好景不长,那年暑假,奶奶捡破烂的时候被一辆汽车撞飞,躺在病床上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嘱咐二叔无论如何把我养大,二叔含泪点头之时,12岁的我敏感地发现二婶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直到奶奶说出了存折的位置和金额,二婶的脸色才好转了些。
弥留之际的奶奶紧紧握住我的手,满眼的不舍和哀愁大概她也知道把苦难的我独自留在这个世界真的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其实,当时我已经痛到麻木了,心里恍恍惚惚意识到,这世界大约再也没有真心爱我的人了。
二叔家的房子是爷爷奶奶的旧房。奶奶年轻时便守寡,二叔结婚后,奶奶更是一直在外面给人做帮佣,几乎没回来住过。我和她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我们也只是租了一个小单间而已。
来到二叔家后我便理解为什么二婶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了: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带阳台,两个堂哥一个16岁一个14岁住一个房间,二婶的母亲脑梗后遗症不能自理,跟二婶一起住在主卧,二叔平时就在客厅伸个行军床。
我来之后,这个行军床被横着支到了阳台,成了我睡觉的地方。
二叔贴心的在一侧围了一个L形的帘子,还买了一个简易二手小书桌放在床边。于是这块儿不到四平方米的地方便是我的私人空间了。
幸好那年大堂哥(为了叙述方便以下皆称呼大哥)万晓光考上高中去住校了,二叔平时便跟二堂哥(为了叙述方便以下皆称呼二哥)一起住上下铺。
后来,初中有机会住校的时候,二婶觉得住宿费太贵了,我依然睡在阳台。再后来,高中有机会住校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去住校了,因为姥姥(二婶的母亲,我随着堂哥也叫姥姥)的身体好了些之后,二婶便去上班了,给姥姥擦洗做饭的工作基本大部分都只能由我来完成了。
还好,二哥万晓亮也没选择住校,家务上他也帮了许多。
生活嘛,就是这样,磕磕绊绊,总是觉得熬不过去的时候,咬咬牙一闭眼就过去了。日子虽清苦,但到底也没有电视里那些被虐待、被遗弃的破事儿,于我而言,反倒有一种真正的家的温暖。
真正让我恐慌的是考上大学那一年。
二哥高三复读了一年,我又早上学一年,导致我俩同年高考。以我当时的成绩本可以考个更好的学校,甚至是985的学校都算是轻松的,但最后我只报考了本省的师范院校。
原因很简单,学费便宜,路费也不贵,再乐观点想,说不定还能搭个熟人的顺风车去学校。
高考前我甚至偷偷问过老师学校有没有考得好的话可以奖励点钱的机制,答案是令人伤心的没有。
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对于我们这个常年在H省挂名贫困县前几名的小县城来讲,领导们大约顾不上经济以外的东西。
可喜的是二哥也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