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欧喆倒是反应极快，拉着欧韩便退出了门口。

走了几步，二人恍惚琢磨出味儿来了，忍不住相视一笑，各办各的事，各自走开了。

于是楼道里响起了欧喆兴奋的声音和重重的拍门声：

“欧翼，起床啦！爷爷让我们贴对联呢！”

“欧晟，别睡啦！爷爷说今天的对联让我们几个贴！”

不多久，平时一贯安静的早晨，喧闹了起来……

书房内，路安安伏案挥笔，欧霆海侧立一旁，春风满面，时而忍不住夸赞一句“这几个字写得妙啊”“这个笔锋用得好”“这副贯气方式好极了”……

“小喆，这是外面的大门上的！”欧霆海喊道。

“知道啦！爷爷！”

欧喆手上拎着“九州瑞气迎春到，四海祥云降福来”，嘴上叼着“招财进宝”，一路小跑到大门口。

张伯早等在那里了。

也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小辈们又都是第一次，张伯知道老爷子虽发了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不过，今年这对联写的是真叫一个漂亮啊！

“这副是咱们入户门上的。”欧霆海说着便递给了一旁等着的欧翼。

欧翼双手捧着“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外加横批“荣华富贵”，一步俩阶梯的窜至门外，大喊着：“张伯，快来贴对联啦！”

另一幅“绿竹别其三分景，红梅正报万家春”，墨迹尚未干，欧晟便急不可耐地抢了过来：“这副我来贴！”

欧霆海在他身后喊道：“这个贴你奶奶花房的门上！”转身看到横批“鸟语花香”还在桌上，“小晟，横批，横批！”

欧奶奶站在客厅里，看着孩子们来来回回忙乎着，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儿地跟身边的张妈感慨着：“你说咱们家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往年的对联，可不都是老头子跟老张一起贴的。今年倒是使唤上孩子们了。你别说，这对联一贴上，这几个孩子一闹腾，这年味呀，就真的蹦出来了呢！”

张妈一边招呼着厨房张罗早餐，一边回应着欧奶奶：“这啊，得多亏了咱们家的新媳妇儿！一大早就起来在老爷书房帮忙裁纸，写春联呢！咱家老爷子直夸写得好呢！”

“亏这老头子当初还死活不同意小韩娶人姑娘呢！你说，咱们家沾亲带故的都算上，谁家有这么有文化的人？咱家的人啊，一个个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上哪儿找这么通透的人去！会制茶，会烧瓷，还会书法、会画画……你说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心灵手巧呢？”

“这都是咱们小韩火眼金睛会挑着呢！您想啊，就不说别的，就只说这来拜年的人一抬头看到咱家门上这对联，是不是都得竖个大拇指？”张妈给餐桌上摆了碗筷。

“那是肯定的！到时候，就跟他们说是咱们家孙媳妇写的，可不得羡慕死他们！”

“对！到时候您再领着那些太太们去您花房，用昨天那茶具给她们泡上昨天那茶，她们准得嫉妒死！呵呵！”

“哈哈！嗯！就是这样！就是要她们嫉妒呢！”欧奶奶的笑容涨红了脸。

书房里，路安安又写了几个大小不同的“福”字，又按照欧老爷子的想法，给几个父辈的房门上也都写了对联，一直忙到早上八点，终于完工了。

几个小伙子的效率也不错，早餐前家里家外便都从视觉上呈现出一派“红红火火中国年”的气象了。

路安安正在房间洗漱，镜子里的幽灵一般闪过欧韩的脸。

他把下巴搁在路安安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野茶香，贴着她的耳朵缓缓说道：“累坏了吧？”

路安安被他闹的有点痒，伸手把他的头往后移了移：“没有，一点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