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请人裱画去啊!这可是温老的真迹!金疙瘩!得供起来!”姚小六眼睛都红了,“挂店里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瞅瞅!咱便民社,是有大人物撑腰的!”
姚小六说到做到,风风火火地关了店门,揣着那卷轴,像捧着传国玉玺,直奔城里最有名的裱画店。花了大价钱,选了最好的绫子,最快的工。
第二天一早,“便民利民”四个大字,就被端端正正地装裱在精致的红木框里,挂在了便民社进门最打眼的那面墙上。那地方,以前光秃秃的,现在这字一挂,整个小店的气场“噌”就变了!灰扑扑的墙,愣是被这墨宝衬得有了几分书香气。
来买东西的工人师傅,大多不懂啥笔法意境,可认识这字啊!“便民利民”,意思多好!再看那落款温XX!嚯!虽然不知道温老具体多大官,但能写出这么气派字的,肯定是了不得的“文化人”“大干部”!看便民社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以前是觉得东西好、方便,现在更多了份说不出的尊重和信任,好像这店一下子就有了“根”,有了“靠”。
连街道办的张主任来买酱油,一进门就被那字吸引了。她凑近了仔细瞅,咂咂嘴:“哎哟!这字……是老温的手笔吧?啧啧,这力道!这气韵!挂这儿,好!镇宅!提气!”
青甜这天下午才抽空过来看看。她没进店,就站在门口,隔着玻璃往里瞧。店里井然有序,货架丰满。姚小六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大妈推销新到的花布,热情得像见了亲姐。阿武在柜台后面,低着头,手指头点着送货单子,一笔一笔核对得认真,侧脸线条刚毅专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幅新挂上的字上。“便民利民”四个大字,沉稳厚重,仿佛带着温老的期许和力量。阳光透过玻璃窗,正好洒在红木框上,泛着温润的光。
青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像初春解冻的小河。这经商的第一步总算是扎下根了。
心里头那点小火苗,被这稳当劲儿一拱,又“噌噌”往上冒。她琢磨着,这便民社赚差价还是太少太简单了,还得考虑再做些其他生意。
城东的春风还带着料峭寒意,便民服务社门口那棵老槐树刚冒出点嫩芽。店里,姚小六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大妈推销新到的花布,阿武闷头核对送货单。
青甜站在柜台后,手里翻着账本,耳朵却支棱着,捕捉着门外巷子里飘进来的零碎话。
“食堂那白菜帮子,炖得跟猪食似的,齁咸!”
“就是!排半天队,轮到你就剩汤底了!”
“带饭吧,早上焖的,中午都凉透心儿了,吃着胃疼……”
“街口老孙头那面摊?唉,那碗边儿都包浆了,看着膈应……”
……
几个下早班的工人,缩着脖子从便民社门口路过,抱怨声清晰地传进来。青甜翻账本的手指顿了顿,眼神若有所思地飘向门外灰扑扑的巷子。一个念头,像这初春的嫩芽,悄悄顶破了土。
中午饭点儿,便民社清静下来。青甜把姚小六和阿武叫到后头的小仓库。仓库里堆着米面粮油,空气里混杂着粮食和灰尘的味道。
“小六,阿武,”青甜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我琢磨个事儿。你们也听见了,街坊工友们,吃口热乎顺口的午饭,太难。”
姚小六眨巴眨巴眼:“青姐,你是说……咱也卖饭?”
“对!卖盒饭!”
青甜点头,眼神亮得灼人,“就在便民社门口支个点,也给附近几个大厂、学校送。卖点啥?就卖实在的!一荤一素一主食,热乎、干净、管饱、还得好吃!价钱嘛,比食堂贵点儿,但比下馆子便宜一大截!”
阿武闷声道:“能行吗青姐?这……这跟咱以前倒腾不一样,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