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沈静姝打他骂他，也好过现在这种完全的死寂和冷漠。

……

蒋老太太那边听说沈静姝流产了，也是一阵长吁短叹，嘴里忍不住嘀咕：“咋就这么不小心……怀个孩子都怀不住……”

被蒋伯封红着眼睛吼了一句“您能不能别说了！”之后，才讪讪地闭了嘴。

厂里和店里都积压了一堆事，蒋伯封哪里还顾得上？

他每天守在医院，妻子母亲两头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消瘦下去。

这天，顾峰来了医院。

他是来跟进蒋老太太被抢被打案子的，但因为跟沈静姝的交情，先去看了看她。

沈静姝仍旧是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顾峰心里也不好受。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蒋伯封叫到外面。

“伯封，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顾峰递给他一根烟。

蒋伯封摇摇头，没接：“你说。”

“静姝这事……哎。”顾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后悔，但你光是守着、陪着，可能不够。”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你妈那案子，我们还在查，但目前看，不像是有预谋的，更像是流窜作案抢钱的，最近我们这边接到了很多报案，所以……你别再钻牛角尖了，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伤人也伤己。”

顾峰的话，无疑是在蒋伯封本就破碎的心上又重重敲了一下。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弥补。

回到病房，沈静姝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窗外。

蒋伯封走过去，哑声开口：“静姝，妈那边……公安说，可能就是碰上流窜抢钱的了……最近是我冤枉你了，对不起。”

沈静姝像是没听见，毫无反应。

蒋伯封心里一阵绝望，他蹲在床边，声音里带着恳求：“静姝，你说句话，骂我也行……别这样憋着自己……日子总得过下去，等你好了，咱们……咱们还能再有孩子……”

听到“孩子”两个字，沈静姝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她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他脸上，只是那眼神，让蒋伯封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孩子？”她轻轻重复，带着尖锐的讽刺：“蒋伯封，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以后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别耽误她

蒋伯封被这句话钉在原地，浑身冰凉。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点滴瓶里药液滴落的微弱声响。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是聪聪。

沈育德怕孩子吓着，一直没让他来医院，今天实在拗不过外孙的哭闹，才给带了来。

聪聪怯生生地走进来，大眼睛里满是害怕和困惑。

他走到床边，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和手上的针管，小声问：“妈妈，你还疼不疼？”

沈静姝眼神波动了一下，她缓缓转过头，看着儿子，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她伸出没打针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聪聪的脸蛋，声音沙哑：“妈妈不疼了……聪聪乖……”

聪聪扁了扁嘴，再开口，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姥爷说……说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没有了。”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说不清那种失去的恐惧，一下子哭了出来。

沈静姝一把抱住聪聪，把脸埋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也跟着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不再是之前的无声绝望，而是充满了痛苦、委屈和巨大悲伤的嚎啕，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蒋伯封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俩，心如刀绞，上前一步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