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般的笑笑。
原来是这样。
省城回来的大学生,县妇联工作,知根知底……多体面,多般配。
难怪他那些天在店里,虽然干活,但总是沉默,跟她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磕磕绊绊,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家里,早就给他安排了新的“后方”。
虽然早有预料,但小秦的话还是让她心头泛酸。
“家里也没个人……”
“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家里就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在蒋伯封他妈眼里,在那个小秦眼里,甚至在他那些同事领导眼里,她就算能挣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事业就该是男人打拼,女人就该当大后方,在家安安稳稳的带孩子。
最为妻子,她何其失败。
想到这儿,沈静姝又笑了。
她才不要当成功的妻子呢。
她默默地转过身,没惊动任何人,一步一步,有点僵硬地走下了楼。
饭店大堂里人声喧闹,饭菜香气扑鼻,她却只觉得胃里翻腾。
走到门口,冷风一吹,脸上冰凉一片,抬手一抹,全是水。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擦干脸。
哭什么?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吗?不是早就说算了吗?
是意识到,自己跟蒋伯封,已经彻底不可能了么?
眼泪一直往下流,止也止不住,她笑着哭,哭了又笑。
她没立刻回店里,在街边找了个能打电话的店,花了两分钱,拨通了纸条上刘主任留的号码。
“喂,刘主任吗?我是静姝成衣坊的沈静姝。实在不好意思啊……”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店里临时来了批急活,走不开,中午的约怕是赶不过去了……对对,实在抱歉……”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那边对工装有什么具体要求,比如款式、颜色、大概数量、预算这些,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您写个条子,或者让个人送到我店里?”
“我看了要求,尽快给您出个方案和报价……哎,好的好的,麻烦您了刘主任,实在不好意思……”
挂了电话,沈静姝闭了闭眼,狠狠抹了把脸。
招待所的订单很重要,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男人没了,日子还得过,店还得开,聪聪还得养。
她回到店里时,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眼睛还有点红。李春花看她状态不对,奇怪地问:“静姝姐,谈得咋样?这么快?”
“没谈成。”沈静姝语气平淡,走到裁剪台前拿起尺子,“刘主任临时有事,改期了。他回头让人把要求送过来。”
“哦……”李春花有点失望,但也没多想。
下午,沈静姝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画图,裁剪,指点女工。
只是话更少了。
过了两天,蒋伯封又来了。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比从前更冷淡,只当他是空气。
蒋伯封讨了个没趣,把带来的吃的留在柜台上,一个人讪讪地走了。
第二天上午,招待所果然派了个小年轻,送来一张纸条。
男女制服各要了二十套,要求要用好料子,款式别太出格,别的就没什么要求了。
沈静姝拿着纸条琢磨。
这单子不小,做好了有赚头,也能打招牌。
但麻烦也不少。
头一样就是面料,好料子,是什么标准,是最流行时尚的?还是穿着最舒服的?或者是耐磨抗造的?
她把王秀芹和周秀兰叫过来商量。王秀芹以前在村大队也做过制服,对制服有点经验。周秀兰手稳。
“料子是个坎儿,”王秀芹皱眉,“咱平时进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