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点点头,她和林景然的事,基本是板上钉钉了。
那他今天脸色不好,再加上江凌聿不在陆家,父子俩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因为她?
“许晚宁,你是我的,就算把你送人,也是我送。”江凌聿的偏执低语声在她脑海里响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江云铮只喝了杯茶也就离开了,看他脸色,这次应该是矛盾异常激烈。能过来餐厅一趟,也只是为了试探她态度。
晚宁只觉得头疼,每天处在他们父子俩左右拉扯的夹缝里,如履薄冰,举步维艰,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她的出路,除了被迫嫁人,似乎都被堵死。
她烦躁地抓住发丝,用力撕扯。最后还是住了手,把自己薅成地中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她得冷静,努力自救。
接下来几天,晚宁都没见过江凌聿,听管家说,他是出差了,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晚宁嘴角笑容压都压不住,只觉得天都晴了,空气也是甜的。虽然要命的事不止一件,但最大的夺命鬼不在,她最起码能呼吸。
在出发西北的前一天晚上,林景然约晚宁一起吃了晚饭。晚宁也趁机把他外套还给了他,不然哪天江凌聿回来,又能因为这事给她安八百条罪名。
林景然依旧礼数周到,大方得体,晚宁也不似上次那样拘谨,放松了很多。
临别前,林景然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布袋,送到晚宁面前,“当作为你饯行的礼物。”
晚宁接过,叮铃作响,打开一看,是一串铜质的骆驼铃。
铃铛大小不一,表面铸着缠枝莲纹,绳结处还系着蓝布条,轻轻一晃就发出细碎的响声。
“前两天偶然淘到的,觉得你带去采风会很应景,”林景然指了指铜铃,继续解释,“以前看纪录片,说驼铃的声音能让迷路的人找到方向。”
晚宁捏起一枚铃铛,铜锈味混着尘土气淡淡飘出来,想起敦煌壁画里的商队图,那些牵着骆驼的胡人商人,腰间大概就挂着这样的铃铛。
“我试过把它们挂在窗边,起风下雨时,声音特别清楚。”
晚宁细细抚摸铃身的纹路,这礼物,不贵重,却又用心。她温婉笑着,“谢谢,我很喜欢。”
林景然唇角酒窝更深,“你喜欢就好,去西北的时候带着吧,要是不小心迷路了,就摇一摇,那样就有人能找到你了。”
晚宁也笑意更大,林景然又补充,“不过,如果真的迷路了,打我电话应该会比摇铃铛效率更高。”
当晚,晚宁把铃铛一起收进了行李箱里,她躺在床上,再一次失眠。不过这次,不再是因为压抑,而是兴奋。
直到坐在火车上,晚宁还觉得做梦一样。
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把额头抵在微凉车窗上,贪婪地看着窗外风景。南希几次叫她回铺上躺着休息,她都拒绝,仍是目不转睛盯着窗外。
这是六年来,她第一次,单独出行。奔向自由路上的一花一草,一树一人,哪怕一颗尘埃,都无比珍贵。
眼前景象慢慢从郁郁葱葱变成灰黄的戈壁,稀疏的骆驼刺贴着地面生长,连绵的沙丘在暮色里勾勒出柔和的弧线,偶尔掠过的蜥蜴在沙地上划出银亮的细线,转眼就钻到岩石细缝里。
晚宁忍不住拿出铅笔和纸张画速写,世界里只剩火车隆隆声,和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火车抵达敦煌时已是深夜,停站前,南希又去了趟洗手间,晚宁坐在床铺上等着她。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晚宁定睛一看,居然是“江凌聿”。
这几日,他从没打给她,而她也是默契的不打扰他。但她也知道,她的行踪,对方也定是了如指掌。
犹豫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