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瑶大喜，脸上泛起羞涩红晕。

晚宁自顾吃着雪梨羹。星空，沙漠，落日，这些美好，她不需要有人陪了，更不需要江凌聿。

林景然也听得认真，又转向晚宁，“许小姐，到时候你回来，一定跟我讲讲那里的见闻，我这几年一直在英国，还没见过沈小姐刚才说的画面呢。”

晚宁实在吃不下，放下餐具，笑着对林景然点头。

她眉眼弯起，漆黑瞳仁漾着温软的光，林景然望着，觉得空气里都流淌着细软和温柔。

江云铮看着，眼底升起满意的笑。

雨来得急，停的也急。用餐接近尾声，江云铮放下酒杯，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慕瑶，我书房新到了幅古画，你帮我瞧瞧，凌聿也一起。”

沈慕瑶刚要起身，江凌聿却先她一步站起来，只跟林景然客套一下，看也没看晚宁一眼，就走出餐厅。

三人脚步声消失在餐厅门口，餐厅里只剩晚宁和林景然，气氛突然安静得诡异，只有稀稀落落的雨滴声。

林景然主动打破沉默，“雨停了，要不要去花园走走，这会空气最清新。”

青石路上还积着水，空气里浮着湿土混着青草的甜香，凉丝丝的钻进鼻腔，琉璃灯把两人的影子拉成长长的斜线。

林景然忽然轻笑一声，“在伦敦时，经常下雨，总是措手不及，以前总觉得很烦闷。不过今晚这雨，好像很不一样。”

晚宁也想起以前爸爸妈妈带她去那里的情形，那时她小，只记得天空总是铅灰色的云，还有特拉法加广场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想吃她手心里的面包屑，却被突如而来的雨点吓得蹿到一边。

她不由得也笑了，“我记忆里的伦敦也是这样的。”

林景然停下脚步，“许小姐，恕我多言，记忆里只留下最美的部分就好了，其他的，会被新的美好回忆覆盖的。”

晚宁心不由又疼了一下，新的美好记忆，太少太少了，若不是十五岁前的人生太过幸福，痛苦这只巨兽早就把她彻底撕碎吞咽殆尽了。

“许小姐，我希望你开心一点，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林景然又补充道。或许是多年在国外，他不吝啬于表达真情和赞美。

晚宁情不自禁问出口，“我的情绪，这么明显吗？”

林景然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总笑着，可细心的人看过去，就能发现，这笑容是带着悲伤底色的。”

晚宁一怔，以为她看到了陈屿，他和陈屿，还有南希，都说过类似的话。

那江凌聿呢？是不是比他们还要清楚，那为什么，又要那样伤害她？从身体到心理，彻彻底底，给过她极致的关爱，又给她极致的痛，到底是为什么？

晚宁眼睛闪着细碎的水光，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可此刻，她控制不住。

“晚宁，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林景然问她，“希望以后，我也可以慢慢变成让你信任的朋友。”

晚宁憋回眼底的泪，“谢谢林少。”

“叫我景然就可以。”

“好……景然。”

雨后凉风突然吹拂过来，晚宁发丝轻轻飘扬，她下意识抱紧手臂，肩头却忽然落了件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

“夜里凉，别着凉”，晚宁想拒绝，却被林景然轻轻按住肩膀，“西北的风比这厉害，到时候记得……”

他话未说完，晚宁忽然抬眼望向二楼东侧的露台，那里原本漆黑的落地窗后，闪过一道极淡的影子，可再看时，除了湮没一切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林景然也顺着晚宁的目光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脸上却还挂着温柔浅笑，“不早了，今天我也该回去了。”

沈慕瑶和林景然分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