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细细呢喃,关切之意浅浅自双眸而出。
窗外已暗,内间朦胧暧昧不断而起。冉如胭不敢再对上赵淮灼灼的双眼,小手有些慌乱地不知该置于何处。
“怎地,珍姬倒是害羞了吗?”
赵淮伸手,轻轻抚上冉如胭已然是发热的双颊,缓缓地将她牵至床榻边缘。
随手宽袖灭了最为明亮的烛火,赵淮展平双手,等候着冉如胭为其宽衣。
虽是已久,冉如胭却是仍旧颤抖了双手,每一次,她都会迷茫,迷茫自己为何会回到这一段时光,迷茫为何上天要这般安排于她。
难道只是报仇吗?
可是,她凝着赵淮的双眼之时,仍旧会沦陷于若有若无得温情之中,仍旧会想着……前世的最后,是不是一个误会呢?
是不是南宫妙玉与锦翠假传口谕致她而亡,而赵淮仍是挂念着她呢?
不,不,不!
闪过怨恨的双眸已然起了雾气,冉如胭轻解罗裳,缓缓将其闭上,不再多想。
那些过往都是她复仇的支柱,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半室旖旎,半室月光苍凉。
第80章 紫血之气自东方
翌日,日已高挂,排云殿中仍旧是一片安谧。
清早一道赵淮离去之时一道口谕,赏赐冉如胭黄金百两、特供锦缎三匹,或是为了暂且弥补她心中微微的落寞,只是,难道这些便是够了吗?
冉如胭中衣裹身,只是在出内间之时随意地披上了粉色绣海棠长袍,腰带微系,束住了纤细的小腰。一绾双刀髻,几支金钗纷纷簇拥而上,点点珠花相衬,却无杂乱之感。
“珍姬,你要去哪儿?”
锦绣瞟见了自家主子似是欲要离去的脚步,连忙跟了上去询问道。
“来这后宫也有几个月了,却是不曾离开这些主殿,倒是想去偏远之地瞧瞧呢!”
冉如胭淡淡浅笑,见锦翠困惑的眼神,依旧未多加解释,便是踩着坠珠小绣鞋而出。青石板上,落花似是铺了一点又一点。
循着记忆不断周转于宫墙之间,锦绣倒是有些奇怪了,为何自家主子只是说出来逛逛,却像是有着目的地一般直接朝某个地方而走,而且,主子应该也从未来过这些地方才是。
冉如胭也是感觉到了锦绣投至于身的困惑的目光,便是稍稍放缓了脚步,视线投落于朱色的宫墙之上,假意糊涂。
“珍姬,你这是要去哪儿?”
锦绣终是不解地开口询问,瞧着自家主子渐凝重的脸色,终是隐没了声音,的确,主子的事儿她没有资格去管呢!虽是担忧,但主子也是聪明之人,应当不会做什么不当之事。
“应该就是这儿……”
冉如胭终于抬首,紧盯着眼前这个荒凉野草遍地的小院,破旧的宫殿于后宫之中伫立,颇为讽刺。
“珍姬,你怎地来这儿,这儿可是当初嬷嬷与我们说过的冷宫呢,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沾了晦气!”
锦绣瞧着殿前匾额之上已然黯淡的“舒琦殿”三个大字,恍然记起了曾经被告知的一些事宜。
“哦?沾了晦气?我可要进去瞧瞧了!”
冉如胭冷眉微挑,目视前方,顷刻便是找到了自己曾经被囚禁的房间,的确是这舒琦殿的最东面。
东方血气,果真不假,恐怕是她会牵扯出一系列事情了。呵呵,那又如何?
“珍姬……这恐怕不妥……”
锦绣虽是这么说着,却也没有加以阻拦,只是跟随主子一步步走入舒琦殿,瞧着周围齐小腿般的碧色野草,默然不语。
褪色的门框似是已经是多年未修,不仅掉了漆,甚至破旧异常,锦绣捂了鼻子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