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她温软的脸颊,皮肤轻轻厮磨。
“你怎生这般黏人。”云烟偏首看他。他性子冰冷,似终年?覆雪的孤峰,未料竟这般黏人。便?似那湿濡的青藤,紧缠不放。
他捏起银勺:“我喂你。”
倒也甚好。有人上赶着伺候用膳,连手指也无需动弹一下,云烟乐得享受。她本性里就揣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惫懒,向?来是很?懒的。
云烟下巴努了努:“水晶萝卜。”
澹擎苍依言夹起一箸细滑的萝卜丁,送至她唇畔。云烟启唇含了,细细咀嚼着那甘甜脆爽的滋味。
而他则俯首,鼻尖埋进她云鬓青丝间,嗅着她发间幽香,下颌轻轻蹭着她柔软的头发。
待到云烟吃得心满意足,她拍了拍腰间那只铁箍般的手臂:“好了,饱了。放我下来。”
那臂纹丝不动。直到云烟眉梢凝起霜意,他才缓缓卸了力道?。
膳后澹擎苍无事,便?与云烟续下棋局。棋盘上黑白?方落数子,他身形已?是不动声色挪至她身侧蒲团上,躯干紧贴,不留一丝罅隙,恨不能将?自身皮囊熔入她肌骨之中。
云烟打量澹擎苍,若有所思。澹擎苍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她这般想着也问?出口了。
澹擎苍:“皮肤饥渴症?”
“意思就是……”云烟解释了一番皮肤饥渴症的意思。
澹擎苍捉起她一只柔荑,冷硬侧颊轻轻摩挲那细腻肌肤:“我唯有对你,方有此‘肌肤渴切之症’。云烟,拥抱我,抚摸我。”
拥抱他,抚摸他,最?好是,他能融进她的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他欲将?自己碾碎成灰,撒进她的身体里,好教每一粒灰都尝到她身体里活血的甘甜味。
闻得澹擎苍此言,云烟沉默片刻。眼下此人颇能得她欢心,也能予她欢愉。她倒也不吝啬施舍他几分甜头。
她纤指微动,便?抚上他那张棱角分明、俊逸得过分的面庞。
他的脸是凉的。她像是在抚摸一柄剑,冰凉的剑。
她纤指在他颊上流连,耳畔便?听得他一声低沉暗哑,饱含贪餍的喟叹。
入夜,澹擎苍离开途中忽而驻足。忆及云烟贪嘴的模样,当即召来心腹侍卫,命其遍寻天?下庖厨技艺至臻者,网罗于宫中,供云烟享用。
秋风卷凉意,簌簌敲打窗棂。云烟立在龙榻边,俯视榻上的澹临:“睡罢,这一觉,且长得紧呢。”语声漠然?,无半分愧怍,仿佛在看阶下蝼蚁。
她掩口打了个呵欠,径自转入隔间安寝。为防澹临病情有变,昭阳殿主殿灯火终宵达旦。云烟却是个熄烛方能安眠的,遂舍了龙榻旁设的软榻,径直宿在隔间暖阁。
暖阁内烛火甫熄,帘栊深深。云烟方入黑甜,迷蒙间便?觉身躯一轻,整个人被纳入一个精壮冰凉的怀抱。鼻端钻入熟悉的沉香紫檀冷冽之气,闭眼也知来者何人。
她缓缓启眸,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在这片死寂的漆黑里,云烟声音带着刚醒的微沙:“你倒真似野狗投了胎,专爱偷摸爬床?”
头顶那声音竟罕见地含了丝笑意:“怎的便?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