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于此刻,打盹的云烟慵懒转醒。她舒展腰肢, 闷声闷气:“澹擎苍, 可有雅兴?手谈一局如何?”语声拖曳, 透着三分百无聊赖的烦闷。
澹擎苍身形一闪已?至榻前,大掌猛地攫住她腰肢。不由分说, 俯首便?是一记极深、极缠绵的吻, 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与黏腻。
他吸食着她的舌头,状似饿疯了的野狗。
一吻方休,澹擎苍气息未平, 便?吩咐:“取棋来。”
“嗳呀, 你又输了呢。”云烟托腮,朱砂痣红得潋滟,笑眸弯弯如新月, “我就说你永无可能胜我。”
她总是如此, 恣意飞扬, 仿佛这天?地间, 唯她最?最?厉害。直如七月骄阳, 锋芒璀璨逼人,照得万物皆失颜色。教人瞧上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为之着迷, 神?魂颠倒,再难自拔。
云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被澹擎苍强横地箍入怀中。眼见那炽热的唇又要压下,她眉尖轻蹙:“下棋!”
他唇是停了,臂却收得更紧。脸颊紧贴她细嫩的颈项肌肤,细细厮磨着,贪婪地吸入她的体香,仿佛要将?那香息刻入骨髓。
云烟语气转寒,硬邦邦如金石相击:“放开,下棋。”
他这才松开双臂,松开之前,冷峻的脸却又在她颈窝间眷恋地蹭了几回。
棋局再续。云烟皓腕轻抬,落子清脆。自袖管滑出的半截手腕,莹白?剔透,隐见淡淡青痕,恰似剥了壳的新鲜荔枝果肉,颤巍巍挂着水珠。
澹擎苍目光胶着其上,喉间一滚。
他凝视那截凝脂玉腕,如在沙漠里望见了唯一的绿洲。指腹摩挲着喝了一半的凉茶,凉茶沁喉,却怎么也压不下血脉深处狂烧的干渴。
欲与她肌肤紧紧相贴的渴望,钻入毛孔,在皮肉下蚀出千万只蚂蚁,啃得他五脏六腑空空荡荡,唯余一副枯骨撑着一张人皮簌簌颤抖。
宫道?之上。李贵人正携随侍前往太极宫。她已?备好晚膳,正待送往昭阳宫。
“定是那狐狸精使了下作手段,狐媚惑主!才将?圣上迷得神?魂颠倒!”
宫道?前有两位妃子在咬牙切齿。这些刻毒言语传入耳中,李贵人紧抿红唇。心道?:老天?爷降生云烟时,怕不是投弄错了胎?否则云烟那般神?神?妃仙子似的人,怎会?……怎会?落在娼籍泥淖里!
念及云烟出身低贱卑微,想必自幼受尽白?眼欺凌,李贵人只觉心口似被细针密密攒刺,疼痛钻心。恨不能以身相代,替云烟受尽世间一切腌臜苦楚。
愤懑旋即如沸水般翻涌。何来“狐媚惑主”之说?!云烟那般人物,清皎如明月悬于九天?之上,哪里需用什么下作媚术?只需见她一眼,旁人三魂七魄已?怕被她摄去,心甘情愿低伏做小?!何须她费心耍弄手段迷惑?
“哼!”李贵人心中冷笑,眼锋如淬毒的银针,狠狠剜过那两个长舌妇。脚下不停,加快了步子,一阵风似的朝太极宫卷去。
李贵人亲手烹制的东坡肉,巍巍轻颤,入口即化?,酥烂入味,香糯不腻,兼有醇厚酒香回甘,兼有酒香回甘,很?是适口。
酥油泡螺沁人心脾,稍触即化?,乳香四溢,酥油丝滑,甜而不浊。
云烟吃得尽兴,眼尾舒展,弯成了两钩新月。近来她得天?运滋养,沉疴渐消,胃口亦随之长了几分。
澹擎苍捻起虾,修长手指仔细去壳,将?晶莹剔透的虾肉轻轻置于云烟手边碟中。看她吃得专注香甜,他眼底墨色愈沉,遒劲长臂倏然?探出,不由分说,将?她整个儿?揽坐在了腿上。
云烟齿间尚衔着半截虾尾,含糊嘟囔:“撒手,正用饭呢。”
“就这样用。”他不为所动,偏过头,冰凉的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