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敢半夜摸上皇帝妃子卧榻的,除你澹擎苍外还能有谁?”云烟抬脚便?踹:“去,燃灯。”
灯烛倏然?燃起,暖黄的光晕霎时驱散满室浓黑。暖阁内,只余云烟与他二?人,侍婢消失无踪。云烟心下透亮,澹擎苍能如此肆无忌惮怕爬床,周遭定已?布下了滴水不漏的安排。
云烟侧首望去。澹擎苍身披一袭浓墨深玄的寝衣,宽大却不松垮,妥帖裹缠着他矫健身躯。光滑缎面仿佛吞噬一切光亮,深沉的色泽里愈发勾勒出他肩颈劲健雄浑的轮廓。
褪去了劲装的肃杀,他这一身寝衣,倒显出一种别?样英挺疏狂的俊逸,如宝剑收了煞气归隐鞘中。
澹擎苍亦在看云烟。她一身雪白?寝衣如水如烟软软垂落,烛影在衣褶间流淌,晕开一片朦朦胧胧的柔晕。
她衣衫的白?,带着几分月晕般的柔软,笼着她纤细身量,显出玉瓷也似的素净无瑕。
澹擎苍粗粝的指腹抚上她柔软的唇瓣,倾身便?要攫取。云烟纤手一抬,及时阻住了他的唇,道?:“半夜登弟妇床榻,你这当兄长的,竟无半分羞耻愧疚?你如何对得起你亲兄弟澹临?””
澹擎苍:“这些年?来,澹临数度濒死,皆由我救回。他欠我的命,早已?不计其数。”
嗯?云烟记得,原文里说,澹临小?时候救了澹擎苍一条命,此后澹擎苍誓死效忠澹临。
而现在澹擎苍说,澹临欠他很?多条命。因为澹临欠他很?多条命,是以,他不会?觉得对不起澹临?
“他欠你命,你就可以这样对不起他?”
“旧债已?了,我还他的早已?足够。”澹擎苍声音平板无波,“如今是他亏欠我。”
云烟暗觉不对,澹擎苍与澹临之间,难道?只有欠下的恩义?即便?澹擎苍对澹临已?无亏欠,难道?手足之情也荡然?无存?
眼下他与她这桩事,自是天?大的背弃手足之情。澹擎苍却浑不在意,无半分愧疚。
云烟眯起眼眸,细细审视眼前之人。原文里对澹擎苍着墨寥寥,只道?此人冰山冷血,悍不畏死,对澹临忠心可昭日月,手足之情亦是深厚。
如今看来,他比书上所写,更是无心无情。
此人骨子里大抵浸透了凉薄,怕是天?生便?缺了那颗滚烫的心肝,纵是澹临,亦未能将?其焐热。
他大抵是一个极无心,极无情之人。
或许因为自己也是无心无情之人,云烟看澹擎苍又顺眼了几分。
更深露重,此时凉意自窗隙无声侵润入骨。云烟抬眸望向?窗,轻声道?:“今夜倒是有些冷。”
澹擎苍长臂一收,将?她更深地按入自己胸膛:“可还冷?”
云烟:“你身上也很?冷。”正欲挣扎而起,却不知掌心按到了何处。
澹擎苍浑身僵住。
云烟眸光流转,唇角蓦地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嗬,倒是个出类拔萃的。倒是本钱雄奇。
云烟心中一动,起了玩兴。
她道?:“天?气有些冷,不如来做一些暖身之事。”
澹擎苍僵硬着身体,语气也僵硬起来:“何事?”
云烟:“敦伦之事。”
澹擎苍喉结滑动:“你愿意?”
云烟:“废话,若非情愿,我何必问??”
未料他竟露出一丝近乎别?扭的纯情:“此等事,待我明媒正娶迎你过门之后。”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此刻倒扮起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来?”云烟眉梢高扬,不耐地截断他,“索性痛快些!愿?还是不愿?若是不愿,立刻滚将?出去,日后休得再来搅扰我清静!”
澹擎苍下颌线条绷紧,良久,自喉间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