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瑶低头看向瓷瓶里面那条“燕七”蛊虫,不知何时,已经化成了一滩透明液体。
而瓶壁内侧,浮现出三个新字,像是被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快烧了。”
第一百三十四灾民
瓷瓶内壁的三个字还泛着湿痕,像是刚从虫液里浮出来。温雪瑶把瓶子倒扣在掌心,一滴透明液体滑落,沾在指腹上竟微微发烫。
温雪瑶没擦。
这感觉熟悉,像小时候偷翻药柜时,碰到禁药封条的那一下刺麻。
“走。”温雪瑶把瓶子塞进袖袋,脚步没停。
陆云璃走在前头,剑柄始终朝外,拇指卡在护手边缘。他没问怎么了,但从进了官道岔口起,步伐就压得比平时沉。墨子渊跟在最后,算盘在袖中轻响,珠子来回滑动,像是在数什么不该数的东西。
天刚亮,路却堵了。
一群灾民跪在道中,老少混杂,哭声一片。有人抱着昏孩,有人拄着断棍,衣衫破得连补丁都看不出原色。领头的汉子磕头磕出了血,嗓门嘶哑:“大人!救救我们吧!扬州城外米价翻了五倍,我们走投无路啊!”
温雪瑶脚步一顿。
温雪瑶不是心软,是手痒。
刚才那滴虫液的灼感还没散,现在又撞上这群人,她本能地想摸银针可针还没抽出,目光已扫过第一排的手背。
不对。
这些人手脚太干净了。逃荒十天,脚底该磨出血泡,手上该裂出皴口。可眼前这帮人,指甲缝里没泥,掌纹清晰得像刚洗过澡。更怪的是,跪在最前的那个壮汉,右手青筋盘曲,隐隐透出波浪纹路,像是被人用墨笔顺着血管描了一道潮汐。
温雪瑶不动声色退半步,贴到陆云璃身侧,声音压得比风还轻:“那些人,脚底没泥,手背有浪。”
陆云璃眼皮都没抬,剑柄却转了九十度,剑刃朝下,随时能抽。
墨子渊袖中算盘“咔”地一声,所有珠子归位。
灾民还在哭嚎,可气氛已经变了。像一锅煮到一半的粥,灶底下柴火熄了,面上还冒着热气,其实内里早已冷透。
“让开。”陆云璃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刀劈进木头缝里。
人群愣了愣,没人动。
“我们真没恶意!”那汉子抹着泪,“孩子都快饿死了!”
温雪瑶冷笑,从发间抽出银簪,蹲下身舀了碗施粥棚边的米汤。
“那你喝一口?”温雪瑶把碗递过去。
汉子脸色一僵:“我……我不渴。”
“不渴?”温雪瑶挑眉,“那你哭什么?眼睛都快瞎了,眼泪还这么清?”
围观灾民开始骚动。有人往后退,有人往前挤,场面眼看要乱。
温雪瑶手腕一抖,银簪插进汤里。
簪尾瞬间泛黑,像被火燎过的纸边。
温雪瑶猛地将碗砸在地上,汤汁四溅。
“有毒。”温雪瑶站起身,拍了拍手,“谁是带的头,自己站出来。不然等我们一个个查,查出来可就不光是下毒的罪了。”
人群炸了。
有人的尖叫,有人的推搡,还有点孩子哇哇大哭。混乱中,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妇转身就跑,脚步竟比年轻人还利索。
墨子渊袖中算盘飞出,不偏不倚砸中她脚踝。
老妇扑倒在地,头巾散开,露出花白头发。温雪瑶冲上去一把扯开她衣领,内衬里缝着一块铜片,残缺一角,但纹样清晰燕王府徽记,和那快道手谕上的印痕一模一样。
“哟。”温雪瑶捏起铜片,对着光晃了晃,“这年头,连要饭的都开始搞品牌联名了?”
陆云璃已跃上施粥台,目光扫过全场。剩下的人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