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渊看着她。

温雪瑶咧嘴一笑：“死人也能完成仪式，只要他的血还在流，梦还在做。”

陆云璃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她把火折子凑近地图，火焰映在她眼里，“有些人根本没打算活着走出归魂殿。他们要的不是活祭，是死局。”

墨子渊低头看着手中灰烬，忽然道：“统领死前说‘你们只是棋子’。”

“对。”温雪瑶点头，“但他没说，下棋的人，是不是也是棋子。”

火光跳了一下，映出墙上三道影子，歪斜交错，像被什么压弯了脊梁。

陆云璃弯腰捡起那支乌金弩箭，箭头在火下泛着幽光。他忽然发现，箭尾刻着极小的数字：**七十七**。

和那个被射杀的细作编号一样。

他抬头看向温雪瑶：“你觉得，下一个编号是谁？”

温雪瑶正要把地图收进怀里，闻言手一抖，一片辣椒叶从袖中滑落，正好盖在“归魂殿”三个字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辣椒叶还黏在“归魂殿”三个字上，温雪瑶手一抖，那叶子就飘了下去，正好盖住地图中央的凹槽。温雪瑶盯着那一点红，心想这玩意儿下次得当传家宝供着毕竟救过三次命，比某些亲戚靠谱多了。

地面震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底下敲鼓。

“不是我踩的。”温雪瑶立刻举手，“我连脚都没抬。”

陆云璃低头看了眼脚下蔓延的纹路，那些线条正缓缓发红，像刚吃完辣椒的人体经络图。“你那片叶子，压住阵眼了。”

“哦。”温雪瑶点头，“所以它生气了。”

墨子渊蹲下来，指尖轻触地面纹路，算珠在袖中无声滑动。他没说话，但眉头动了一下，那是他的专住的表情让人紧张。

温雪瑶从袖里摸出瓷瓶，倒出半粒铁屑。铁屑落地，立刻朝两个方向拉成细丝，像是被无形的手掰开。“这阵法在找两样东西。”温雪瑶眯眼，“不是一个人，是两份相同的血脉的痕迹。”

“比如？”陆云璃问。

“比如双胞胎穿过的开裆裤。”温雪瑶说，“或者，两件一模一样的小衣。”

话音刚落，温雪瑶掌心滴下一滴血。血珠滚入阵眼，地面红光骤盛，随即浮现出两件小小衣袍的轮廓布料、绣线、针脚，连右肩上补丁的形状都分毫不差。

陆云璃瞳孔一缩。

“像密室里那个两件。”陆云璃说，“就是挂在通道尽头的那两件。”

“对。”温雪瑶点头，“它们不是遗物，是钥匙。而且这阵法认的不是谁死，是谁和谁一起死。”

墨子渊缓缓站起身：“它要用双生子同时献祭。”

“不。”温雪瑶纠正，“它要的不是献祭，是仪式。献祭是结果，仪式才是主要的。就像做菜，不是锅烧了就行，得按步骤来。”

陆云璃皱眉：“什么步骤？”

温雪瑶从怀里掏出一只风干的野兔，腿上还绑着断肠草花。温雪瑶把兔子往阵眼一放，割开两条腿，让血同时流入两处凹槽。

地面嗡鸣，红光流转，空中浮现出一道虚影：两个孩童并肩而立，胸口各插一把匕首，刀柄交错，血顺着纹路汇成一条河。紧接着，月相图浮现，一轮黑月悬于中天，正是三日后月蚀之时。

“懂了。”温雪瑶拍拍手，“月蚀夜，双生互刺心口，血流同脉，阵法全开。”

陆云璃盯着那虚影，声音发紧：“所以只要避开双生互刺心口，就能绕过血祭？”

“理论上。”温雪瑶点头，“但你看这纹路设计，它不接受替代。活人不行，死人不行，连双胞胎长得稍微不对称都不行它认的是命格，不是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