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璃冷笑：“你那点血够不够买通地脉还另说，它倒挺配合。”

“那是它识货。”温雪瑶甩了甩手，“我这血可是能解七十二种毒的稀有品种，连宫里太医都想要。”

墨子渊将铜牌轻按在金线交汇处，震感立刻变了节奏，像是某种暗号被回应。他收回手，语气平静：“右侧是暗渠，通水师旧营。三十年前汛期塌了，官方记录已封。”

“可底下这图没记错的话，水师早就裁撤了。”陆云璃眯眼，“现在谁还供着这套编制？”

“想用的人。”温雪瑶拍了拍衣袖，“而且用得还挺讲究连梦都能对上号。”

三人没再争，顺着金线走入右侧通道。越往里走，空气越潮，脚底渐渐有了水渍，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墙上开始出现锈迹斑斑的铁环，挂着几盏空灯，玻璃碎了一地。

“这不是普通驻军点。”温雪瑶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对着光看了看，“这是信号灯，专用于夜间水文联络。”

陆云璃一脚踢开一顶歪倒的帐篷，里面挂着整套乌金弩具，箭匣排列整齐，弓弦上还涂着防潮油。

“保养得比燕王府的仪仗队还勤快。”他抽出一支箭，箭头乌黑发亮，“就是不知道谁发的工资。”

温雪瑶取银针刮下一点箭头残留的粉末，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半片干枯的叶子碾碎混合。药粉瞬间由灰转绿，冒出一股极淡的苦杏味。

温雪瑶点头：“果然是它。第70章那个校尉死前吐的黑血，源头就在这儿。同一批蛊毒，配方没变，连火候都一样。”

“太后亲授。”陆云璃从弩架下方抽出一块牌位，红绸裹着，上面四个字金线绣成。

温雪瑶嗤笑：“感情杀人还得带编制证明？”

墨子渊没碰牌位，而是用算珠轻轻挑开绸布内侧。里面藏着一角残破纸片，字迹被水浸过，模糊不清。

他指尖一拨，算珠排成三列，压住断裂笔画，反复调整角度。片刻后，他低声念出：“双生……入阵。”

温雪瑶凑过去：“等等，这纸边角是烧过的。剩下那半截呢？”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营帐后闪出，速度快得几乎带风。那人一把抓向墨子渊手中的残片，五指如钩，直取咽喉。

陆云璃横剑一挡，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声响。那人被震退两步，终于站定。

是个中年男子，身穿褪色水师统领服，左袖空荡，右臂青筋暴起，眼神却稳得不像逃兵。

“东西还我。”他声音沙哑，却不慌，“你们不该碰这个。”

温雪瑶后退半步，手里火折子“啪”地打开，火苗跳了一下。她没看统领，而是盯着他腰间露出的一截纸角。

“你急什么？”温雪瑶说，“不就是一张破纸？”

统领目光一颤，立刻伸手去捂。

温雪瑶动作更快，火舌一卷，已经贴上那截纸角。焦味升起的瞬间，纸上浮出几行暗字：“子时引双生入阵，误者族诛。太后亲令，违者同罪。”

火光映在温雪瑶脸上，照出一丝冷笑：“哟，还是红头文件？”

统领双目骤缩，猛地抬手往嘴里一塞，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陆云璃扑上前想撬他嘴，却被他用头狠狠撞开。

“晚了。”温雪瑶蹲下身，捏开他下巴，只见牙龈已破，血混着黑色残渣往外涌，“服的是‘断魂散’，三息内闭脉，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统领倒在地上，喉咙里咯咯作响，眼睛死死盯着墨子渊，嘴唇蠕动。

温雪瑶把耳朵凑近。

他最后吐出几个字：“你们……只是棋子……太后……不会放过你们……”

声音断在最后一字上，眼珠定住，再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