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她眯眼,“是不是太配合了?”
温雪瑶忽然想起什么:“校尉的血能显字,那要是换了别人的血呢?”
“试不了。”陆云璃握紧剑柄,“现在没人可试。”
墨子渊盯着算盘上最后一颗珠,轻轻摩挲。珠子在他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们来,是为阻止他们。”他说。
“但他们等的,就是我们来。”温雪瑶低声接上。
火把阵中,三道黑影走出。每人手中握刀,刀身无光,但刀柄纹路清晰蛇首衔月,与岩壁西域文完全一致。
陆云璃盯着那三把刀,忽然道:“你们说,这算不算售后服务?”
“什么?”温雪瑶问。
“买了把剑,送一场埋伏。”她冷笑,“下次买刀,是不是还得送盒点心?”
墨子渊没笑。他把算盘珠放进鞋底,站直身子。
“信号弹发了。”他说,“但没人来。”
“所以不是求援。”温雪瑶看着空中渐渐熄灭的红光,“是通知。”
“通知他们,猎物到了。”火把一支接一支亮起,像谁在江边数着铜钱,一支不落。温雪瑶把铜筒往怀里一塞,顺手把最后一粒黑丸嚼了,牙齿磕出响动。
“这回不是信号弹,是请帖。”她吐出半截引信,“人家办席,总得送点贺礼。”
陆云璃没动,剑还插在泥里,剑格上的“影归”二字微微发烫,像是被谁在远处喊了名字。她低头看了眼剑,又抬头看火海,忽然笑了:“他们摆阵,咱们拆台。就看谁的台子结实。”
墨子渊蹲下,指尖在沙地上划了三道线,又抹掉,抬头看那几辆停在岸边的粮车。车底渗出的黄粉在火光下泛着油光,风一吹,能闻到一股臭鸡蛋味。
“硫磺。”他说,“不止是基料,是成品。”
“那就别省着了。”温雪瑶抽出三根银针,咬破指尖,血珠滚在火折引信上。她吹了口气,火苗稳稳烧进去,顺着麻绳往粮车底下爬。
轰
火浪掀起来的时候,前排举火把的人像被谁抽了一巴掌,整排倒下去。热风扑面,温雪瑶往后一仰,差点坐进泥里,被陆云璃一把拽住后领。
“下次点火前吱一声。”陆云璃松手,“我还没换新鞋。”
“吱”温雪瑶立刻喊,“着了!”
第二辆粮车也炸了,火球腾空,映得江面一片橙红。倭船晃了晃,锚链绷得笔直,船身吱呀作响。
“火能遮眼。”陆云璃把剑拔出来,剑身一震,“影归”在火光里闪了闪,“也能藏影。”
她贴地一滚,借着烟雾窜到江岸,脚尖在石缝里一蹬,整个人攀上锚链。剑尖挑、削、刺,三下,锁扣断开,铁链哗啦坠入水中。一艘船随波漂出,撞上旁边那艘,船头木板裂开,发出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再来。”她喘了口气,指甲缝里全是铁锈。
第三根链子最难,锁扣生了锈,剑尖卡住。她换手,反握剑柄,用剑格猛砸。一下,两下,第三下,锁扣崩开,铁链滑入江中,带起一串水花。
三艘倭船漂离码头,横冲直撞,撞上后方两艘,船体相撞,木屑飞溅。一艘船的货箱翻倒,滚出几十个陶罐,摔碎后流出黑油,遇火即燃,火舌顺着江面油膜爬开,烧得噼啪作响。
“火势太大。”温雪瑶在岸边喊,“再烧下去,咱们也得成烤鸭。”
墨子渊没答话,从鞋底抠出最后一颗算盘珠,放在掌心搓了两下。他盯着江面,看那几艘船的走向,嘴里数着:“三、七、九三船连环,首尾相接,可撞不可逃。”
他转身,冲芦苇荡里招了招手。几个船工推着三艘破船出来,船底漏水,船板发黑,一看就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