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他盯着那把刀,“但语气,跟菜市场砍价差不多。”

陆云璃冷笑,剑尖一抖:“那咱们也别客气。”

话音未落,三人已扑上来。

刀风先至,陆云璃侧身避过第一击,剑刃格住第二把,第三把却绕了个弧,直削她后颈。她低头滚肩,剑柄撞上对方膝盖,听见一声闷哼。

墨子渊抡起算盘砸向一人手腕,木框撞上刀刃,“啪”地裂开一道缝。那人竟不退,反手一刀劈来,算盘珠子崩飞两颗,落进炉火,噼啪作响。

温雪瑶躲在风箱后,银针在指间转了半圈,正要出手,忽见那首领刀柄上有道暗缝。她瞳孔一缩,想起什么。

“陆云璃!别让他收刀!”

晚了一步。

那人已抽身退后,刀回鞘,动作利落。

陆云璃怒极,一个箭步冲上,剑光直取咽喉。对方抬臂格挡,她顺势变招,剑柄猛撞其肘关节,听见“咔”一声,对方闷哼,刀脱手飞出。

她不追刀,反身跃起,一脚踹翻铁架,铁条哗啦砸地,逼退另两人。趁乱一个翻滚,手掌抄住那把倭刀,反手甩出,刀鞘插进土墙,刀身悬着,微微晃。

“开膛。”她喘着气说。

温雪瑶跑过来,手套还没戴好。她用银针撬开刀柄尾端,轻轻一推

一块干枯的植物标本滑了出来。

紫脉卷边,茎带微刺。

墨子渊伸手接过,指尖一碰,叶片没碎,也没霉。

“断肠草。”

“满月宴那天。”温雪瑶声音发紧,“我亲手放进贺礼盒的。”

“他们烧了盒子?”陆云璃问。

“没烧。”墨子渊摇头,“是取走了花,再把盒子放回去。否则,火漆印不会完整。”

铺子里忽然安静。

炉火还在烧,映得那把空刀鞘泛红。

温雪瑶盯着那片干花,忽然笑了:“所以松脂不是为了藏徽记,是为了运东西。他们用松脂封住齿轮接缝,顺便把信夹在里面就像腌咸菜,一层菜一层盐。”

“而我们。”陆云璃把剑插回鞘,“一直以为是菜坏了,其实是有人往里放了毒。”

墨子渊低头看算盘,空槽还在。他忽然伸手,从炉灰里扒拉出一颗黑乎乎的小珠。

拿布擦了擦。

是算盘珠。

但他没说话,只把珠子轻轻按回槽中。

“它自己回来的?”温雪瑶问。

“不。”他摇头,“是被送回来的。”

门外风起,帘子晃了晃。

三人没动。

炉火“噗”地一声,爆出个火星,落在那片断肠草上,烧了个小洞。

温雪瑶伸手捻灭火星,指尖沾了点灰。

她忽然抬头:“他们让我们看到这朵花。”

“为什么?”

“因为还有更多。”她把花小心包好,塞进贴身衣袋,“他们不怕我们知道,说明”

陆云璃接上:“知道也没用。”

墨子渊最后看了眼铁砧上的刀胚,弯腰捡起一块松脂,攥进掌心。

三人出门时,巷口一只野猫窜过,带翻了水桶。

水漫过脚边,温雪瑶低头,看见自己鞋面上浮着一层油光,像极了刚才那把倭刀的蓝。温雪瑶的鞋面还浮着那层油光,像是谁把整条河的锈都揉进了布纹里。她没低头看,只把陶罐往怀里塞了塞,指节因用力泛白。陆云璃走在前头,剑鞘蹭着墙根,发出短促的刮擦声,像在数步子。墨子渊落在最后,算盘挂在腰侧,珠子不再响了,仿佛刚才那颗自己爬回槽里的珠子耗尽了力气。

知府是在城东茶楼被截住的。他正慢条斯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