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眉头拧成个死结:
"刚施完针,主子脉象虚浮得很,起码得昏睡半个时辰才能醒。"
话音未落,栖雾已经撩起裙摆,径直在廊下石凳落座,绣着暗纹的裙角随着动作扫过青石板:
"那我便守到他睁眼。"
流云叹息随后挎着药箱转身隐入回廊阴影。
断云突然欺身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住栖雾的手腕,指腹几乎要陷进对方皮肉里:
"叶小姐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可知主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眼尾泛红,常年佩戴的青铜护腕随着动作发出冷硬的碰撞声。
栖雾神色沉静,不动声色地抽回被攥住的手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软剑的剑柄,语气平稳而笃定:
"我虽然不知道叶小姐要干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她不想伤害主子。"
她猛地转身,望着紧闭的雕花木门,月光将窗棂的影子斜斜投在她肩头,像道割裂夜色的伤痕。
"这些年你还不明白?主子这副残躯,是靠着心里那口气吊着。没了叶姑娘..."
第十一章 她终于看到我了吗?
她的声音突然轻下去,尾音隐在风里,再开口时已恢复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他撑不住的。"
断云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望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指尖...
又抬头看向屋内摇曳的烛火,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病榻上的人攥着染血的帕子,喃喃呓语全是"蓁蓁别走"。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但愿...上天能对主子垂怜。"
风掠过檐角铜铃,细碎的声响里,是一男一女两个侍卫长久的沉默。
半个时辰后,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嘶哑而急促,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断云和栖雾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担忧,两人几乎同时伸手,猛地推开雕花木门冲了进去。
"主子!"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只见榻上的江淮蜷缩着身子,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指节因为用力握拳而泛白。
断云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江淮单薄的脊背,掌心贴着他的后背轻轻拍抚,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主子,你怎么样……"
好一阵,江淮才缓过气来,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
他抬起眼帘,眸光有些涣散,待看清眼前两人,目光突然定在栖雾身上,眼尾微不可察地轻颤,声音还带着未消散的沙哑:
"栖雾,你怎么……"
栖雾身姿笔直,旋即俯身行礼。
"回主子,叶小姐听闻您回京,特命属下来问,明日午时您是否得闲。她想在听雨楼备宴,邀您一叙。"
江淮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
"蓁蓁...约我一叙?"
他的目光虚浮,仿佛在确认这是否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栖雾挺直脊背,神色郑重地点头:"是的主子。叶小姐特意嘱咐,让我当面和您说。"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彻底击碎了江淮的疑虑。
他猛地抓住床头的靠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却燃起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