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在身侧死死地攥着。

当她说到“心一点一点地就冷了，死了”的时候，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得喘不过气来。

他以为他不爱她？

他以为他娶她只是因为责任？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

他再也冷静不了了！

“不是的！”他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嘶吼。

“不是那样的！”

他扑过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她。

“张月揽！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我爱你！”他对着她，一字一顿地吼了出来，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全是无法置信的痛苦和愤怒。

“我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你了！”

“十六岁那年！在你家后院的香樟树下！你穿着一条白裙子在荡秋千！”

“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少年时代！”

第153章 十六岁那年的香樟树

十六岁。

香樟树。

白裙子。

这几个词，钻进张月揽的耳朵里，然后一路滚进她的大脑深处。

她整个人都定住了。

看着面前这个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在绝境里嘶吼的野兽的男人。

他说他十六岁那年，就爱上她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她上辈子那颗心从滚烫到温热，再到冰冷，最后化成一捧抓不住的死灰。

她用尽了一生，都认定他不爱她。

可他现在说，他爱她，爱了那么那么多年。

张月揽的嘴唇动了动。

她想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冷。

又想问，你为什么不信我。

可她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所有的声音，都沉在心底那片翻江倒海的苦水里。

陆振华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的样子，心口的位置，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他弄错了。

他全都弄错了。

他以为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就是爱。

在床上用尽力气要她，就是爱。

他是个混蛋。

是个彻头彻尾的，自以为是的混蛋。

上辈子，她跟他说要离婚时，他那副冷硬得能掉下冰渣子的模样。

院子里那些嫂子们的闲言碎语。

赵朔。

他凭什么不信她？

他凭什么用沉默，宣判了她的死刑？

“我……”

陆振华看着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

“我怎么能不信你……”

他抬起手。

那只骨节分明，能举枪，能杀敌，能稳稳握住方向盘的手，此刻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