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知道。

书记后面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是被李雪半扶半拖着，走出大礼堂的。

外面的雪，下得大了些。

天光下，一片亮堂堂的白。

一路上，都是女人们又哭又笑的声音。

“俺得赶紧回去，把他那床破被子拆了，换床新的！”

“俺家那口子最爱吃饺子，俺得去问问谁家还有点白面……”

空气里，都是活过来的，充满了希望的味道。

李雪也在旁边叽叽喳喳。

“月揽，等我们家老周回来，我非让他把攒的津贴都给我！我得扯几尺新布，做身新衣裳！”

“你也是！陆团长回来，你想要啥就跟他说！他肯定什么都给你！”

张月揽听着，嘴角也忍不住地，弯了起来。

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

雪，还在下。

院子里的鸡笼和兔子笼，都变成了两个白色的雪包。

张月揽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那两个雪包。

心里那股巨大的喜悦，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戳了一下。

鸡。

兔子。

陆振华回来了，看到这两只鸡，两只兔子……

他会怎么想？

那个男人的脸，一下子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肯定会皱着眉头说：“养这些做什么？浪费粮食。”

然后，他就会卷起袖子，去厨房找刀。

“今天杀了，改善改善伙食。”

他的语气，一定是那种不容商量的，理所当然的。

不。

张月揽的心，猛地一揪。

不行。

不能杀。

这是她的鸡，她的兔子。

是它们，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

是她每天省下一点点吃的，把它们喂得这么好。

怎么能说杀就杀。

可是，她要怎么跟陆振华说？

跟他说，这两只鸡，这两只兔子，是她的伴儿？

他会笑话她的。

第100章 被吻醒

张月揽的身体，开始发冷。

她抱着膝盖，坐在院子里的雪地边，一动不动。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融化，洇出一片湿痕。

有什么办法。

一定有什么办法。

她的大脑飞快地转动，拼命地想。

突然，一个滚烫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她的脑海。

是那个下午。

在卧室里。

她穿着那条酒红色的吊带裙，站在镜子前。

他从身后走过来，抓住她的手，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