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心里的那把火,浇不灭。
他猛地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信纸和那支钢笔。
他坐下。
拧开笔帽。
他想写信。
他想骂她。
骂她是个小妖精,是个专门折磨他的坏东西。
他想告诉她,他现在有多难受,多想把她按在身下,让她哭着求饶。
可笔尖落在纸上,他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那些粗暴的,凶狠的念头,在脑子里翻江倒海,却无法落于纸面。
因为他一想到她,想到的不止是那些。
他还想到她低着头,认真搅动那锅山楂酱的样子。
想到她被热气蒸得泛红的脸颊。
想到她写下这张纸条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可能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不是怕他。
她是在回应他。
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几百里外的地方,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他那根快要绷断的神经。
“操。”
陆振华低低地骂了一声,把手里的笔,狠狠砸在桌上。
他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他不行了。
他快要疯了。
他重新坐下,捡起那支笔。
这一次,他不再想什么章法,不再想什么措辞。
他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今天连长不批假。】
【训练场上揍了十几个人,不解气。】
【跑了二十公里,腿快断了,可下面还是疼。】
【都是你干的好事。】
【张月揽,你告诉我,那罐酱,除了酸,是什么味道?甜不甜?有没有你甜?】
【我想尝尝。】
他写得很快,字迹潦草,张狂,力透纸背。
墨水几乎要划破那层薄薄的信纸。
写完一张,他扔到一边,又抽出一张。
【晚上睡不着,闭上眼就是你。】
【穿着那件红裙子的你。】
【什么都不穿的你。】
【张月揽,等我回去。】
【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操到哭。】
【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甜。】
一封。
两封。
三封。
他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将所有无法付诸行动的欲望,全都封印进了这一张张的信纸里。
他不知疲倦地写着。
窗外的月亮,慢慢地沉了下去。
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陆振华终于停下了笔。
他的手腕,酸得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