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臣或惊或怒的眼神,谢叙只面?不改色的谦逊一礼,温声道:“不过?雕虫小技,殿下谬赞。”
“所?以,你真是前朝太子的后人?”
“不重要?了。”
谢叙抬起秀美洁净的指节,正欲发号施令,却听?一道清越而熟悉的女音自?人群中传来。
“大公子是前朝太子的后人,但也不全是。”
沈荔向?前一步,眸光若寒星明净,“现?在?人都到齐了,大公子不必藏着掖着。既要?夺位,何不坦荡直言,让诸位大臣自?行抉择?”
谢叙浅淡一笑:“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令嘉猜出来了,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只因尚有许多?疑点,解释不通。”
沈荔清冷的声音回荡在?殿内,“譬如,无?论是依附谢氏的燕子匪首领,还是借刀杀人的杨氏,都曾在?临终之前提及那位幕后之人的尾指上有三枚红痣。若你真是幕后主使,又为何会在?十?三年前,怂恿燕子匪对我母亲痛下杀手?是为了吞钱养兵么?不,你并?不缺钱。更重要?的是……”
她顿了一息,方迎着谢叙深不可测的目光道:“更重要?的是,十?三年前,你只有十?岁。这与燕子匪供词中所?描述的男子,根本对应不上。”
“会否是他的父亲所?为?”
萧青璃道,“亦或是有替身代他出面??”
“的确,我也想过?,此事或许是章德太子的遗孤所?为。”
沈荔凝思道,“可是母亲与谢氏和前朝素无?仇怨,他们?没有动机如此行事。何况,大公子的生?父前任谢氏家主,其生?平详实可考,并?无?任何迹象表明,他就是前朝太子遗孤。”
话说到这儿,不少朝臣都乱了思绪。
“等等……”
萧青璃按着额角,竖掌示意道:“你是说,谢叙是前朝太子遗孤的血脉,但他的生?父……却并?非那位遗孤本人?”
怎么听?起来有些前后矛盾?
“因为我们?都陷入了又一个误区……”
沈荔眸光沉静,掷地有声道:“我们?都以为,当年被家臣拼死救出的章德太子遗孤,只有一人。”
疾风卷入墓门,满殿烛火随之颤动,恰如众人震悚的瞳仁。
“令嘉,你是说……”
萧青璃深吸一口?气,“前朝遗孤,不止一人?”
“从来都不止一人。”
沈荔不急不缓,抽丝剥茧,“此事诸位年长的大臣应该稍有印象,当年太子妃谢氏诞有一儿一女……”
“够了。”
谢叙平声打断她,神情淡之又淡,“令嘉,你是自?己过?来,还是在?下请你过?来?”
谢氏部曲立即拔刀逼近,还未踏足墓门,便被萧青璃及禁卫斩于阶前。
“令嘉是吾的弟媳,谁敢动她!”
萧青璃横刀而立,气势凛然,竟震得那群宵小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一时间,沈荔竟在?她身上看到了萧燃的影子。
一样的沉稳可靠,一样地所?向?披靡。
仅是瞬间的晃神,沈荔很快定神收拢思绪,趁着谢叙重新调整兵力的间隙,继续将内情公之于众:“陈郡谢氏与章德太子妃同宗,自?然最易惹人猜疑。我若是家臣,必不敢将两个孩子都托付给谢氏,而要?再找一个既信得过?、且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世家故交,托付身世更紧要?的小世子……”
“所?以,谢韫之的生?母,是前朝遗孤中的那位小郡公主。还有一位藏在?更深处的小世子,与谢韫之搅弄风云?”
萧青璃恍然,随即又拧眉,“令嘉,那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