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
沈荔抬眸环视众人,声音有一瞬的凝滞,“就在?我们?中间。”
如清水入油锅,炸开一片人声沸腾。
无?数禁卫、宫人、文武重臣皆面?面?相觑,人人自?疑。
沈荔的目光定格在?那道最不起眼的身影上,眸中泛起了冷雾般的湿意,轻声道:“我忽而想到,我身边有一个人也曾来历不明。他借着寄名于外的名头,直到六岁才突然被祖父领回家。为此,还惹出不少流言,说他是祖父养在?外头的私生?子……”
众人纷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目光的最中心,沈谏明显吓了一大跳,倏地起身道:“都看着我作甚?阿荔,你莫不是怀疑我吧?”
他手足无?措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当初燕子匪烧粮仓,丹阳郡王审了我一旬,此事你是知道的!若我是幕后真凶,应当遮掩赵六的行踪才对,岂能放他归家、引火烧身?”
“这便是幕后之人的高明之处。”
沈荔看向?一言不发的谢叙,“我记得,大公子执子对弈时,总喜欢布明棋和暗棋,双线交织,罗网密集。他得知刺杀失败后,深知萧燃定会顺着赵六查到谢敬头上,继而会牵扯出藏在?暗处的真正遗孤……
“所?以,他故意卖了破绽,故意命赵六引萧燃入叔父的别?院,稍稍调动顺序,演一出好?戏,便将幕后真凶变成了局中的‘受害者’。
“可怜谢敬并?不知晓,赵六也好?、婴娘也罢,都是叔父放出去的棋子。
“他以为赵六是替他监视着叔父,却不知他才是被监视的那个;他以为婴娘骗尽叔父的家产,是为他充盈军费,却不知叔父是在?借他的手替自?己培养部曲死士。”
她强压住心间针扎般的隐痛,继而道:“最高明的伪装,不是置身事外,而是将自?己也变作局中的一颗棋子。”
如此,十?三年前的那桩旧案便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