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寒凉,天幕之上的星子?多到炫目。

在将赵雪梨三?人拉上枯井之时, 已经有数位黑衣人骑着马闯入长街之中,将巡逻的金吾卫引开。

是以她们?在前往北城门的路上虽然有一些小波折,但总体而言算得上十分顺利。

临到城门口时,他们?于?一处小巷子?中下了马,打头的男子?率先走出去探查,没过多久,他就再次折返回来将她们?三?人接出来。

城门开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缝,门口处一个守卫也没有,赵雪梨不知道他们?是去巡逻了,还是被使计骗走了,她心?跳得厉害,搀着姜依出了城门,又上马被带着向城外疾驰了数里路后,才?恍然地回神。

她....竟然真?的和娘亲逃离了盛京吗?

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马儿?在官道上疾驰,将无边夜色和壮丽的盛京都抛下,身后迟迟没有追兵,赵雪梨不知道是侯府那群隐卫尚未发现,还是他们?都被宋晏辞的人马挡住了。

她连连奔波,尽管在马上颠得厉害,却仍然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大腿和臀部一阵阵生疼,胃里也不适地翻涌了起来。

这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身后的男人才?放缓了速度,勒着缰绳,渐渐停了马。

赵雪梨腿软得厉害,顾不得丝毫男女大防,近乎是瘫在身后人的怀里被抱下了马。

姜依比她情况更为差劲,可也强撑着,没有昏迷过去。

这里是一处密林之中,天际已经开始泛白,林子?里并?非漆黑一片,反倒透出一种灰蒙蒙的黯淡。

赵雪梨恍惚记得自己曾经在城隍庙求平安符时瞥见过这片林子?。

他们?下马的动静并?不小,惊走了一片在附近休憩的小兽,将将下了马后,赵雪梨听?见了车轱辘滚在泥地上的咕噜声,侧头看去,见到一个男子?驾着马车赶来。

那男子?毛发浓密,嘴角蓄着着髯,左边眉骨上有一道蜈蚣模样的疤痕,初看一眼便令人觉得野蛮、不好招惹。

赵雪梨凝着对方?越靠越近的粗俗面容和那双清俊凤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了慧大师?”

姜依听?见动静,也抬起眼看了过去,她虚弱地撑着身子?站在林下,倔强又冷清的眼眸微微睁大,罕见得有些湿润起来,她嘴唇嗫嚅着唤了声:“...济源...”

了慧停下马车,将姜依从黑面男子?手中接过,边大步走向马车,边利落道:“一一,你们?先进马车换一身衣裳,这里不能久留。”

姜依也知晓现在并?非叙旧的时刻,她将所有话都吞进肚子?,勉力上了马车。

赵雪梨见状,也软着腿掀开帘子?猫了进去。

马车的软塌上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裙,不出意外全是灰黑色的粗布麻衣,赵雪梨手忙脚乱解开外裳脱下,给自己套上更加质朴老旧的灰色布衣,又帮着姜依换好。

在这之后,陆署令和了慧大师都坐上马车,他们?再次启程。

从姜依小产到出府寻医,再到走密道逃跑,拢共还不到半天时间,快得让赵雪梨生出诸多不真实之感。

可因着急于?逃跑,一路上谁也没有出声说话。

她即使心中藏着疑问,现下也不好一一问出,怕令他们?分了心?神。

天际越来越白,笼在官道上上的薄雾缓慢褪去,黯淡到模糊的月悄然退场,赤金色的日光从东面山头斜斜射来,赵雪梨受不住困,在摇晃的马车中浅睡了一会而,再睁开眼时,已然是日上三?竿。

姜依靠在车壁上亦是睡得不安稳,她眉心?蹙着,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赵雪梨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