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沉静无波。
叶莺复又抱了上?去,心下?惶惑不安。
徐夫子授课时喜欢天南海北胡扯,她大抵也听说过一些,譬如?当年先帝临危授命,遍寻朝中只?二人敢与何氏抗衡,又譬如?崔相带领未被收买的群臣宫门外跪谏一夜使太后不得不还政。
叶莺当年听的时候也曾唏嘘,只?有这般直臣、忠臣才谓栋梁。
那时她还是小市民心态,唏嘘过后,觉得徐夫子还是听多?了“朕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言论,咸吃萝卜淡操心,朝代更迭与我何干,该吃吃该喝喝。
却到底没亲眼见过御史触柱血溅大殿,两千禁卫与何氏五千亲兵对峙的慑人场面。
无法想象。
所以空洞。
眼下?却好像一瞬间打通了五脏六腑般,连经脉都在震颤。
这个力挽将顷大厦的人,是崔沅的祖父。
他的祖父、父亲乃至他,三代人事一主,以致危及性命。
这个主是她的生父……
所幸他并?非软弱无用之君,不白负这些人的追随。
即便如?此,一句“有没有怨过”含在嘴边,叶莺还是不敢问。
怎么偏是她的生父……
崔沅轻拍她的背,柔声?哄着,“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