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在?处理政事要务上的果决并不冲突。

但做父亲的怎么会瞧不出来呢,不过是选定了他,便选择装聋作哑,一步步留心这位储君的长成。

元朔帝抚了抚她的鬓发,柔和道:“说?起来太子?的母亲与你虽有些不睦,可他对你还是十分恭敬孝顺的。”

杨修媛与她彼此置气,并不影响太子?试着讨好卫贵妃这位庶母,即便不能?在?君王面前说?些好话,不添油加醋地泼脏水也是一种暗中相助了。

沈幼宜挑拨的话刚到?嘴边,忽而就咽了下去,她面前的男子?柔和地注视着她,心底却不知道怎样想她。

他也在?等着她进些谗言,而后面上很平和地哄着她,实则鄙夷么?

她于是彻底不想开口了,低头把玩墨砚边搁着的墨条。

元朔帝见她稍有些怯意,反而会逗她开口,柔声道:“宜娘,你没有什么别?的话想问朕了么?”

沈幼宜悻悻道:“我问什么陛下都会告诉我么?”

元朔帝默了默:“你想问些什么?”

沈幼宜想了想,她夜里伏在?他怀中,将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一一问过了,元朔帝并没骗她。

她壮起胆子?,轻声道:“陛下前后有过两位妻子?,但太子?并非出自二位娘娘腹中,您怎么会立皇后娘娘呢?”

仿佛些吃醋似的,沈幼宜低低道:“您是真心喜欢两位娘娘么?”

她尽力装得平静,心却狂跳起来,这是宫闱里的忌讳,没人敢在?元后病逝的那日上书为她设祭,但她却很想从他口中再听一次这事原原本本的真相。

经历了昨夜的歉疚,她也偶尔会生出些冲动?,那些太子?、皇后、嫔妃不知道的心事,他都能?与她分享。

倘若他能?告诉她这些丑陋不堪的过往,她是不是也可以……

元朔帝定定看向?她,纵使?有些惊异,还是未责备她的大?胆,反而轻轻道:“宜娘,这些都是旧事了。”

他不愿意多回忆东宫里的事情,王氏对外称是病逝,实则却被?他赐死,这中间有许多事情,但总容易令她对自己生畏,只是简短答了一番:“先皇后不幸早亡,临终向?朕举荐了皇后继任,朕无意再娶新妇,也不忍拒绝她病榻嘱托。”

沈幼宜的笑僵在?唇边。

即便是面对一个?失忆的女子?,元朔帝也不会随意将当年的真相告知给她,因为先皇后王氏被?他赐死,而不是简单的病逝,唇亡齿寒,作为他的宠爱的女子?,难免会要多想。

他说?那样喜爱她,到?最后照样会用?谎言编织出一个?完美?的假象。

既是这样,她那些所谓的折腾,算不上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甚至很是正确,比起赐死发妻,她做出来的事情才?更不能?为礼教所容。

谁不希望在?爱侣的眼?中,自己是完美?无缺的呢?

两相缱绻的时候,忽而被?提起从前的纠葛,元朔帝也不好责怪懵懂的她,柔声道:“宜娘,自从你入了宫,朕难道还有旁人么?”

沈幼宜想了想,赌气道:“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这一桩事情就被?轻轻巧巧揭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