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院外传来熟悉的宫车轱辘声,霍砚辞才猛地抬眸,快步迎了上去。车帘掀开,皇后扶着侍女的手走下来,往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竟有些散乱,眼角的细纹在宫灯映照下愈发明显,连带着声音都透着一股掩不住的疲惫。

“母后!”霍砚辞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急切,“父皇那边……事情怎么样了?”

皇后被他扶着走到廊下坐下,目光落在石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父皇说,这婚事由他钦定,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妥协让步,便是让女权当家做主,还指责哀家……是故意纵容你,存了让女子压过男子的心思。”

说到这儿,皇后轻轻咳了两声,眼底泛起一层水光,语气里满是自嘲:“你说可笑不可笑?哀家不过是想为你求个顺心,竟被安了这样的罪名。想当年,若不是你外祖父家道中落,我与你姨妈流落京城偏院,恰好遇上微服的他,又怎会踏入这皇宫,一辈子和无数女人争风吃醋,守着这空荡荡的凤位,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