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联姻!”
霍砚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心中满是纠结。他自然知道此事刻不容缓,可一想到林菲菲远在深山,连京中是非都不愿沾染,又怕进宫提及此事时,会把她牵扯进来。沉默片刻后,他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转身道:“备车,进宫见母后。”
宫车辘辘碾过青石板路,不多时便停在了长乐宫门前。
霍砚辞刚踏入殿内,便见皇后正坐在铺着云锦软垫的凤椅上,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菩提子,殿内熏着淡淡的檀香,却压不住空气中隐隐的凝重。
皇后抬眸见他进来,放下佛珠,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砚辞,你与顾太傅之女的婚期,钦天监选了下月十六与廿三两个吉日,你更倾向哪个?”
提及这桩赐婚,霍砚辞脸上的冷意褪去几分,只剩下无奈的失落。他走到殿中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母后,儿臣心中只有菲菲一人,这您是知道的。当初应下这门婚事,不过是想看看菲菲会不会为儿臣回头,可如今……她竟久居深山毫不在意,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端过侍女递来的茶盏,指尖在杯沿摩挲着:“母后实在不懂,菲菲放着京中尊贵的福安郡主身份不要,非要去那深山里吃苦,难不成这京城还有人敢欺辱她?她既舍得丢下荣华,又舍得让你为她煎熬,这样的女子,怎配站在你身边做太子妃?”
“菲菲不是那样的人!”霍砚辞猛地抬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她只是厌烦了京中的尔虞我诈,想找个清静地方避一避。”
皇后闻言,眼神陡然一沉:“避一避?她避得倒是痛快,可你呢?你要顶着抗旨的罪名,还要被天下人说你为了一个女子不顾礼法?”
霍砚辞望着皇后眼中的失望,心头一紧,脱口而出:“母后既这般说,那后宫之中,谁又真正是父皇心甘情愿娶的良配呢?”
这话像一道惊雷,让皇后瞬间僵住,脸色骤然苍白,身子晃了晃险些从凤椅上摔落。霍砚辞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语气软了下来:“儿臣失言,还请母后恕罪。”
皇后缓了缓神,拍了拍他的手背,眼中满是疲惫:“罢了,你心里的苦,母后明白。这事儿,母后再去跟你父皇说说,看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霍砚辞望着皇后转身走向养心殿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躬身道:“多谢母后,儿臣在府中静候佳音。”
与此同时,挽月轩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侍女青黛正为君阳公主梳理着及腰的长发,口中带着几分雀跃:“公主,奴婢刚从御膳房回来,听几个小太监说,昨夜住在驿馆的岳朝太子连夜跑了!现在宫里都在传,那个‘太子丘子’是假的,连岳朝皇室的血脉都没有!”
君阳公主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发间的珍珠钗,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中的动作一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只要不用去岳朝联姻,他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与我何干?”
“可不是嘛!”青黛笑着为公主插上一支赤金镶翡翠的发簪,“如今不用远嫁,公主终于能安心留在京中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君阳公主看着铜镜中眉眼舒展的自己,嘴角噙着笑意,可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到了林菲菲身上若是菲菲还在京中,此刻定会拉着她去御花园放风筝,分享这份喜悦吧?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那个躲在深山里的好友,如今过得好不好。
霍砚辞从皇宫返回太子府时,夜色已浓得化不开。他没回书房,反倒在庭院的廊下立着,指尖捏着一枚冰凉的玉佩那是林菲菲早年送他的玩意儿,此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的焦躁竟也稍稍压下几分。
凌风守在不远处,见他久立不动,也不敢上前打扰,只默默让人添了盏热茶放在廊边的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