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甜瘪着嘴，大颗的眼泪还在往下滚，小小的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却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顾清欢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女儿脸上的泪痕和灰尘。然后，她用手帕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女儿流血的膝盖上，轻轻按住。

那手帕，出门前刚用灵泉水浸润过。

清凉的触感传来，膝盖上火烧火燎的疼痛，似乎被瞬间抚平了大半。陆思甜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顾清欢又抬起头，看向一旁像小兽一样护着妹妹的陆思远。

儿子的眼睛红红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小小的下巴绷成一条倔强的线。

她伸出手，覆盖在儿子紧攥的小拳头上，用只有他们母子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做得很好。别怕，接下来，交给妈妈。”

陆思远紧绷的肩膀，在母亲的手掌下，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分。

这一幕，静谧而温柔，与不远处钱老太的撒泼叫骂，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顾清欢这副油盐不进、全然无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钱老太的怒火。

“嘿！我跟你说话呢，你个贱蹄子是聋了还是哑了！”

钱老太见她不理人，气得脸上的横肉直抖，几步冲上前来，伸出又粗又黑的手，就要去拽顾清欢的胳膊。

“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教孩子的！把我孙子推倒了，还装死！今天这事没完！必须给我孙子道歉！跪下道歉！”

“钱大妈！钱大妈你冷静点！”李老师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拦，嘴里还在和稀泥，“甜甜妈妈，您看这……孩子之间打闹，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王小胖平时是皮了点，但也没坏心。要不，您就让甜甜跟小胖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大家都是一个院儿住着，别伤了和气。”

她这话听着是劝架，实际上句句都在偏袒。

顾清欢安抚女儿的手，顿了一下。

她将女儿轻轻交给儿子，让妹妹靠在哥哥身上。然后，她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满脸刻薄的老太太，和旁边一脸为难的李老师。

她的眼神很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

可钱老太被她这么一看，心头莫名一跳，后面的叫骂声竟卡在了喉咙里。

顾清欢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没有一丝涟漪的水面，却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李老师，你刚才说，让我女儿道歉？”

李老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着说：“是啊，小孩子嘛，道个歉就……”

“我的孩子，膝盖上的皮肉都翻开了，在流血。”顾清欢打断她，语气没有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的学生，王小胖，裤子上连一点草汁都没有。你让我这个流着血的，去给那个干干净净的道歉？”

李老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清欢不再看她，目光转向钱老太。

“还有你，”她缓缓地说，“你说，让我带着孩子，给你孙子，跪下道歉？”

钱老太被她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但一想到自家老头的职位，胆气又壮了起来，梗着脖子喊：“对！就得跪下道歉！你们这些没家教的，就该好好教训！”

“好。”

顾清珍竟然点了点头。

她这个“好”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连钱老太都有些发懵，这女人……就这么认了？

顾清欢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思远，告诉妈妈，你从头到尾，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