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甜又疼又委屈，哭得直摇头：“不是我……是他推我……”

“还撒谎！”

李老师正要再说，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李老师。”

陆思远扶着妹妹，自己明明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只有一片与年龄不符的冷峻。

他伸出小手，指了指妹妹血肉模糊的膝盖，又指了指在地上打滚、裤子却干干净净的王小胖。

“我妹妹在流血，他的身上连一点草汁都没有。”

他抬起头，直视着李老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你告诉我，是谁推谁？”

一句话，问得李老师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的乖孙！谁欺负我的乖孙了！”

一个身材微胖、烫着一头劣质卷发的老太太，拨开人群，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正是王小胖的奶奶，钱老太。

她看都没看旁边流血的陆思甜，一把搂住还在干嚎的王小胖，心疼得直拍大腿。

“哎哟我的心肝儿！这是怎么了？”

王小胖一见靠山来了，哭得更起劲了，手指着龙凤胎：“是他们！是他们推我！”

钱老太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一双三角眼射出恶毒的光，她站起身，叉着腰，手指头几乎要戳到陆思远的鼻子上。

“好啊！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野种！从哪冒出来的？敢欺负我金孙！一看就是没爹管教的！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她的声音又尖又响，周围看热闹的军嫂们都皱起了眉头。

这话骂得太难听了。

“钱大妈，话不能这么说，孩子还小……”李老师想劝，却被钱老太一把推开。

“你给我闭嘴！我孙子在你这儿受了欺负，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正在此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是顾清欢。

她刚从军犬队那边回来，就被人告知孩子在幼儿园出事了。

她一出现，场上的喧嚣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顾清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没有去看撒泼的钱老太，也没有理会一脸为难的李老师。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落在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

她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兄妹俩面前，缓缓蹲下。

她先是拿出干净的手帕，极其轻柔地擦掉陆思甜脸上的泪痕，然后低头，仔细查看女儿膝盖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疼不疼？”她的声音很轻。

陆思甜瘪着嘴，眼泪还在往下掉，却懂事地点了点头。

顾清欢又抬头，看向像一尊小门神一样，死死护在妹妹身前的陆思远。儿子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小脸绷着，眼神里是愤怒和倔强。

她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做得很好，接下来，交给妈妈。”

她这副旁若无人的平静姿态，彻底激怒了钱老太。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钱老太见她不理人，更加嚣张，上前一步就想去拽顾清欢的胳膊，“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教孩子的！今天必须给我孙子道歉！跪下道歉！”

顾清欢安抚女儿的手，顿了一下。

她将女儿轻轻交给儿子，然后，慢慢地，站直了身体。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太。

她的眼神很静，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却让钱老太心头莫名一跳。

顾清欢开口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