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难看的陈洛京和低头不语的陈星翰,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想坐我的位子?就凭二叔把港城的分公司管得年年亏损的本事?还是凭您的好孙子陈星翰……”

他锐利的目光转向一旁恨不得缩起来的陈星翰,“在巴西那个所谓的‘成功项目’?二叔,你吹嘘他能力多强的时候,问过他项目是怎么‘成功’的吗?”

陈星翰的脸瞬间血色尽褪,惊恐地看着陈硕。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陈硕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他拿着项目款去赌场挥霍,欠下高利贷被扣留。看上当地黑帮头目的女人,跑去调戏,被人打断两根肋骨扔在贫民窟等死!要不是我派过去的人及时找到他,花钱疏通关系把他捞出来,你以为您儿子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里,听你吹嘘他的‘丰功伟绩’?陈星翰!你自己说,你敢领那个功吗?!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吧?”陈硕的目光死死钉在陈星翰脸上,仿佛要将他洞穿。

陈星翰如遭雷击,浑身发抖,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爷爷,我……”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寻求庇护。

“硕儿!星翰是你弟弟!他不懂事,你帮他是应该的!你不教他反而在这落井下石,你安的什么心?!”陈寿理看着小孙子那副模样,心疼得不行,立刻对着陈硕咆哮,偏心袒护得毫不掩饰。

“应该的?”陈硕猛地转头看向陈寿理,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能冻伤人,“爷爷,偏心也该有个限度!我教他?我派去的人替他收拾烂摊子、擦屁股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夜总会搂着女人吹嘘他的‘本事’!您知道顶胜每年要花多少钱去填他在外面捅的窟窿吗?您觉得,把顶胜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您以后还能领到几年的分红?还是说,您指望他拿着您的棺材本去孝敬那些黑帮老大或是在拉斯维加斯翻盘?”陈硕的话毫不留情,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开在陈寿理面前。

“我今天就不该费这么多的口水跟您说这些,如果不是您的面子,以我的性子,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直接整治了。”

“你……!”陈寿理被怼得气血上涌,指着陈硕的手剧烈颤抖。

陈硕毫不留情地戳破残酷现实,“二叔现在已经在串联股东,准备提议召开临时股东大会了。目的?昭然若揭!不就是想把我换下来,好让他自己或者他儿子坐上来吗?”

他往前一步,气势迫人,每一个字都砸在陈寿理心上:“您觉得,凭二叔跟陈星翰的本事,他坐得稳顶胜董事长这个位置?他坐上去的那天,就是顶胜股价彻底崩盘、合作伙伴纷纷撤离的开始!到那时,您每年还能拿到多少分红?或者说,您还能安稳地拿几年分红?”

他抛出最现实也最刺痛陈寿理的问题。

“阿京!硕儿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寿理猛地转向陈洛京,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陈硕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他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他晚年所有的富贵荣华都系于顶胜的分红。

顶胜是他前妻真正打下的基业,只是对外给他留了面子,说是他打下的江山,其实他不过是坐享其成。

前妻离世后,公司交到了长子陈洛礼手上,最终传给了能力卓绝的孙子陈硕。这些年,陈硕的能力他都看在眼里。

他深知顶胜离了陈硕会是什么下场!陈洛京父子俩那点斤两,根本扛不起这艘大船!

“爸,我……”陈洛京在父亲严厉的逼视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你最好立刻给我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陈寿理厉声警告,“否则,别怪我收了你手上的股份!我名下的,你更是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