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理看到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呼吸急促起来,脸色涨红,指着门口,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滚…滚出去!带着你爸妈,都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们!”
昨晚莫娴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当众剥开了他尘封多年的耻辱,他此刻看见陈硕,就仿佛又听见了莫娴的羞辱,羞愤交加。
“爸!您别动气!身体要紧!” 陈洛礼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恳求和一丝慌乱,试图伸手去安抚父亲,却被陈寿理嫌恶地一把甩开。他这是被迁怒了?
“大哥,你们还是听爸的吧!”陈洛京立刻接口,语气带着虚伪的关切和明显的幸灾乐祸,“爸这身体可经不起再气了!昨晚的事还不够吗?”他意有所指地瞟了陈硕一眼。
陈硕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却完全无视了陈洛京,目光平静地落在陈寿理身上,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爷爷,看您这中气十足的架势,恢复得不错?那正好,有件事得趁您清醒时聊聊。”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正是路明宇刚发来的追踪结果。
他晃了晃手机,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陈洛京:“二叔,深明日报的记者钟伟,您熟吗?昨晚十点四十七分,您名下那个‘翰海文化’的公司账户,给他私人账户转了五十万‘服务费’。这笔钱,是买什么‘服务’了?买您亲爹住院的头条新闻?还是买顶胜集团的股价跌停?”
病房内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洛京身上!
陈洛京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神慌乱,但嘴上却强硬地狡辩:“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什么钟伟李伟,我不认识!什么转账,我不知道!这种事捂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捅出去!我看是你们自己贼喊捉贼,想栽赃陷害我!”他色厉内荏,声音拔得老高。
“贼喊捉贼?”陈硕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嘴角的讥诮更深,“如果是我做的,我会直接把昨晚莫娴说的那些‘真相’一字不漏地捅出去,还留什么遮羞布?再说”
他目光扫过陈寿理和二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爷爷手里那点股份,我陈硕还真看不上。顶胜现在是我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集团上下我说了算。我们家占股也是最多的,我犯得着为了这点‘遗产’,自毁长城,让公司股价一泻千里,损害我自己最大的利益?”
他顿了顿,又道:
“二叔,为了爷爷手里那点股份,你连顶胜的根基都敢动?你知道今天开盘集团市值蒸发多少吗?你那点股份缩水了多少?”
陈硕的声音陡然转冷,连敬语也不用了,字字如冰,“你根本不在乎这点分红,你盯着的,是我屁股底下这张椅子吧?”
陈洛京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说得那么清高!那你敢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立个字据,承诺放弃继承他名下的股份?”
“继承?”陈硕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语气冰冷彻骨,“二叔,我爷爷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急着分家产?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点!”
“够了!”陈寿理猛地拍了一下床沿,气得浑身发抖。当着他的面就敢如此赤裸裸地争夺他的财产,简直视他如无物!“你们……你们当我死了吗?!”
“哎呀老爷子,您消消气,消消气!”一直作壁上观的罗凤英这时才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轻拍着陈寿理的胸口。
“阿京,硕儿,你们都少说两句!看把老爷子气的,血压又高了可怎么好!”
她刚才巴不得自己儿子占上风,此刻见老爷子真动怒了,才出来装好人。
陈硕却不理会她,目光重新锁定陈寿理,语气沉重而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
“爷爷,您要是再管不住二叔他们伸得太长的手,就别怪我不顾念亲情,替您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