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气氛同样降到了冰点。

杨一漪用实际行动表达着她的愤怒和无声的抗议。

餐桌上,她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筷子像被钉住了一般,绝不伸向近在咫尺的菜肴。

吴慧梅夹到她碗里的菜,被她冷着脸、无声地拨到一边,堆成一座小小的、冰冷的“孤岛”。

“吃点菜,光吃米饭怎么行?”吴慧梅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压抑的怒火在眼底跳动。

“嗯。”杨一漪头也不抬,应了一声,继续机械地咀嚼着干巴巴的米饭。

“今天物理课听懂了吗?”

“还行。”

“作业做完没?”

“快了。”

无论吴慧梅问什么,回答都只有最简短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几个字,像冰冷的石子砸在餐桌上。

整个家被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吴慧梅的耐心终于被耗尽。

又是一个沉闷的晚餐时分。

看着女儿依旧只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对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视若无睹,吴慧梅“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委屈:

“杨一漪!你这副样子摆给谁看呢?!我欠你什么了?天天甩脸子,家里是欠你债了还是怎么的?!”

杨一漪的动作顿住了,缓缓抬起头。

几天来的委屈、愤怒、不被理解的孤独感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她直视着母亲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声音异常冰冷,像淬了寒冰:“您看不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这么碍您的眼,不如直接给我办内宿,省得我在您眼皮子底下惹您心烦。”

“内宿?!”吴慧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声音尖锐地穿透压抑的空气,“你想得美!没我盯着,在学校里岂不更方便你和别的男同学……”

“妈!”杨一漪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眼圈瞬间红透,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受伤而颤抖。

“在您眼里我就是这种、只会跟男生不清不楚的人吗?!我说什么您都不信!是您逼着我必须想办法进拔尖班的!所以我才会去拼命查漏补缺,才会去找同学补习!而且他是我们学校年级第一,就因为他是个男生!您就对我有偏见!就认定我心术不正!”

“年级第一怎么会那么好心天天晚上给你补习?还一补就那么久?!”

吴慧梅也站起身,毫不退让地逼视着女儿,“你当我瞎吗?你看看你补习时那个样子!对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就笑,眼睛里那点光,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能不懂吗?!杨一漪,我是过来人!当初我和杨建国就是高中认识,大学毕业就结婚的!结果呢?!结果他还不是……”

吴慧梅的声音猛地哽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卡住了喉咙,后面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掠过一丝痛苦和难堪。

那段失败的婚姻是她心底最深的疮疤,此刻被女儿的叛逆顶撞生生撕裂。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反正你给我收收心思!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我掐掉!全年级物理好的就只有男同学了吗?!去问别的女同学!去问物理老师!我就不信,没了那个年级第一给你做什么‘特别辅导’,你就考不进去了!”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绝望席卷了杨一漪。

母亲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将她所有的努力和挣扎,甚至那一点点隐秘的、连自己都尚未厘清的心动,都钉在了耻辱柱上。

她看着母亲那张让她窒息的脸,一股